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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找茬（第1页）

“国丧？高大人真是说笑过头了！太后早已薨逝近十余年，如今的国君太子身体康健，如何有国丧一说？”她又不是傻子，国丧岂可说有便有，即便是有也得裴扬平与之做出格的事，还得是刚好在这前后被人捅出来......她不是没想过此招，但需要的巧合因素实在是需要太多，她连出个侯府门都有些困难，只能是放弃此行，如今高谦提及，她诧异哪有如此巧合之法！

她敢如此说，自然是清楚，天子近身众位里，唯有刘皇后常年缠绵病榻，病情也时好时坏，但断不会此时咽气......她记得如此清楚，是因国母薨逝，芸姐儿出生都不能大办三洗，原本打点好一切的外祖父也只得搁置行程，将早早预备好的东西派了丁叔送到京都，也算了到了一片心意。

且太子之母刘皇后在上一世，乃是多年后病况加重，不治身亡。

当初陶老夫人进宫回了侯府后，听宫内人私议，刘皇后早三个月前便薨逝，而且死得蹊跷，口耳鼻都有鲜血溢出。只是皇帝与刘皇后少年夫妻情深义重并不愿意接受事实，不但私下处罚了不少多嘴的妃嫔宫人，将刘皇后以秘法存放秘不发丧，待刘皇后生辰日才讣告摔盆，大赦天下，罢朝三日以寄哀思。

她心头猛然一跳，呼吸或是不稳。

依照上一世的记忆，刘皇后真要到咽气时却也是许多年后的事，为何

现在高谦就断言将有国丧？

莫非她重活一世，或是这些时间线太过于模糊混迹，抑或是她已经分不清这时眼下的事、还是几年后的事、抑或是将来的事？

瞧她一脸狐疑不信，高谦道，“覃姑娘不必反驳我，你只需要明白，我高念鹤说出的话绝无虚构，若是不信，待往后就明了。”他笑了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事在人为，你不做，怎么知道不行？”

高谦会错意了，她并非不信他所言，只是这些事来的太乱太杂，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才是正史，哪些是混乱。

但或许目前她唯一能确信的是，高谦他，并未说谎。

那么回到现在的点。

明知国丧京都上下宫廷内外禁止歌舞享乐、宴席喜事，若这期间纳妾或是有孕，是为大不敬，并忤逆皇权之行。

覃柔看向金缕阁那头。

片刻后，她问，“你如何有把握事情走向按你的计划进行？”

周玉莲不知何时已经错身进去，而方才还在街对面的高谦此时玉身长立，端立与马车侧边，正对上覃柔的目光。

此时天色渐明，阳光正好投下，在这个都城腹地的一隅窄巷内，二人隔窗对视，聪慧如他，敏锐如她，似乎都已明确了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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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得了好消息的覃柔一路与两个丫头说笑着回了侯府，到垂花门时，却有个肥厚的人影在门处站了许久，两边平日里守角门总是懒散的小厮这会子也规矩地分站两遍

，这架势似乎是专门候着她的。

果然，待她下了车，那身影慢慢走近，才打照面，发现是薄唇长脸的张妈妈，依旧是去青州接她时的那副刁钻样。

“妈妈好。”覃柔先略颔首，温声问道，“天儿冷，妈妈怎么在风口处等我？想来是老夫人有要事？”

张妈妈眼皮一抬，略瞟她面上一眼，声音却不咸不淡，“的确是老夫人命奴婢在此等姑娘，让奴婢见到姑娘就请您去一趟老夫人处。”

“那......我回去换身衣裳。”

谁知张妈妈并不松懈，“老夫人让奴婢候在此处，便是请姑娘一回来就去，若耽搁时间，怕是老夫人那处不好交待，姑娘别为难咱们做下人的。”

禾娘玉珠听着这语气不善的情况，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

覃柔虽心中没数，但她此时心里已有了底气，并不如之前一般揣摩再揣摩，小心再小心，于是她略展了笑道，“好。”

一行人由张妈妈带路去了陶老夫人的住处，还未进门就见两个丫头跪在廊下，秋日入冬的天气，傍晚寒风呼啸，两个丫头不知跪了多久，两张小脸儿都是苍白的，唇瓣都是乌青的，如秋霜的落叶瑟瑟发抖，饶是如此却也不敢呼声求饶。

覃柔认出来，这二人是守东院宅子的洒扫丫头。

而空气中似乎有股异样味道在鼻间蔓延，这味道似有似无，却令人心头莫名焦灼。

“这是？”

张妈妈斜看一眼，脚

步不停，“姑娘不必管她们，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些罚。”

覃柔面色如旧，身后两个丫头却愈来愈觉得不妙。

覃柔进了门，内暖阁里燃了银丝炭盆，无烟尘又暖洋洋的，见她进门，屋内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陶老夫人一如往常穿着五福捧寿的衣裳坐在主位上，手里捻了十二子嗒嗒作响。

她右手边坐着的是许久不见的裴仪。

见覃柔进门，裴仪不如从前热情相迎，而是端坐高台，目光如下看卑者，透出些藏匿在心中深处的鄙夷与不屑来。

气氛略有些凝结。

覃柔并不在意，依照往常行了万福。

“外头这样冷，以后无事就别出去了。”陶老夫人笑容慈爱，拍了拍身侧示意她过去。

覃柔低垂着眉眼，语气尽力轻婉，“劳烦老夫人挂心，我以后尽量少出门。”

裴仪瞧了她一眼，眼珠略转了转，笑着道：“妹妹进来，可是被那两个犯了错事的丫头给吓到了？”没等回答，她笑容深了些，“妹妹不必害怕，她二人是做了错事，往日母亲对她们管束太轻，由得这些人插科打诨，当差的事都做不好，也就是母亲这般宽厚，若是我在......哼哼，定要让她们松快松快皮子才好！”

覃柔装作不知她话中其意，只抬眼看她，装作讶然，“这两个丫头定然是做了糊涂事，才惹了仪姐姐不快，姐姐定要好生处罚她们，叫她们吃了苦头长长记性

！”

裴仪一愣。她原本是想自己开了话头，覃柔必然顺着她话接下去，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要问其中缘由的意思，这让她倒是有些意外。

眼见说不下去，陶老夫人咳嗽两声，道：“这两个丫头在东院做事负责洒扫，今日午后她二人不注意，不知何处来的火从多宝阁里头烧起来，幸而发现的早，没有叫望火队的发现之前扑灭了。正巧仪儿又来看我，实在生气就做主罚她们跪在廊下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