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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卿回忆了一刻,这才想起那个在入山门时,靠着一封信直接免考的少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资质的确是不错,广寒宗掌门竟也舍得?”
观月看向正在互相问候的父子,传音入密道:“广寒宗主攻剑修,其掌门将孩子送来,也是为了学习其他类别的功法吧。”
鹤卿明白了,这是说广寒宗想扩宽业务赛道,所以就把亲生儿子送来灵山上最老牌的五个仙门留学进修,不管得了谁的真传,都是不错的结果。
广寒宗掌门云天,对玄清子揖了揖手道:“多谢真人对犬子的教导。”
玄清子回礼道:“哪里的话,云初本身资质上佳,又勤奋肯学,在前段时间的初阶考核中表现卓越,将来必有大才。”
云天难掩高兴地谦虚道:“真人过奖了,也全赖真人的教导。”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玄清子才又对御灵宫的掌门陈三一,额外提了一下鹤卿:“这位便是北峰瑶光派的掌门鹤卿,贵派在灵山这段时日里的起居,便由她负责。”
鹤卿冲那颧骨颇高,脸色蜡黄的陈三一见了礼:“陈掌门。”
陈三一嘿嘿笑道:“鹤卿掌门客气了,我们御灵宫区区小门小派,哪里称得上真人?鹤卿掌门叫我一声老道便是。”他的嗓音粗嘎,仿佛被车碾过。
听他这么一说,鹤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不卑不亢的道:“那陈道长,我这就带你门下弟子前往北峰。”
陈三一很是谦卑的颔首说:“多谢了,但鹤卿掌门不必过于麻烦,厢房只准备半数即可。”
鹤卿心中了然,礼貌地笑着点头:“依陈道长的意思。”
广寒宗掌门云天,自然是住在主峰天枢门,其余弟子则是住在附近峰顶的厢房,所有人见完礼后,鹤卿便领着包括陈三一在内的四十余个御灵宫弟子前往了北峰。
顾长念早已领着几个山门弟子站在宫观前,乐清如也在队伍中伸长了脖子看,唯独不见陆离。
站定后,鹤卿向陈三一介绍道:“这位是我首徒顾长念,陈道长有任何事都可以唤他相助。”
顾长念致了一礼,正要开口,却不想陈三一比他更快的打了招呼:“有劳小仙长了。”
顾长念愣了愣,有点意外一个仙门掌门对着自己这种中阶弟子都如此客气,还将姿态摆得这样低,不由得,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鹤卿只眼角余光瞥了顾长念,便对几个山门弟子吩咐道:“你们这就去为御灵宫的仙友们安排厢房吧,半数即可。”
山门弟子们面面相觑,虽不明所以,也还是应了下来。
陈三一道了谢,和几十个御灵宫弟子从鹤卿身边鱼贯而入,擦肩而过之际,鹤卿与顾长念都隐约听见了那些蒙头盖脸的弟子身上,传来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乐清如也微微仰起头,抽动着鼻子嗅闻着空气,一脸疑惑。
目送他们走远了些,顾长念才沉声道:“师父,那些弟子……”
“咳。”鹤卿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顾长念的话,待陈三一完全走出了视野后,她才温吞地说:“你知道就行了。”
一旁的乐清如听得抓耳挠腮:“什么什么?师父,您和师兄在说什么?那些弟子怎么了?”
鹤卿沉默了片刻——
她本不想把这当中的内情告诉给乐清如的,乐清如是个冲动的直肠子,还未入门就敢当面拆穿非议鹤卿的人,这要是让乐清如知道御灵宫的路子,难保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惹上麻烦。
可现在鹤卿又想,毕竟御灵宫要在北峰住这么长的时间,若是将乐清如瞒在鼓里,说不定也会叫她因失了警惕,陷入危险。
思前想后,鹤卿还是委婉地说:“清如,你这些天便跟在我和长念身边,客房那边不要去,也不要接近那些披着斗篷的弟子。”
乐清如好奇地瞪大了眼:“为何?他们很厉害?”
“唔……”鹤卿思索着问:“你听说过赶尸人么?”
乐清如大点其头:“听说过啊,说是可以用术法控制死掉的人动起来。”
“嗯,”鹤卿斟酌着,用不那么具有引导性的话解释道:“那些披着斗篷的‘弟子’,便是差不多的。”
乐清如呆滞了一瞬,而后惊讶的倒抽一口凉气:“师父您是说,那些都是尸……”
鹤卿没让乐清如说完,直接就点了点头。
乐清如想着方才自己闻到的奇怪味道,恶心的咽了咽喉咙:“他们,不是仙门吗?”
的确不像是仙门。鹤卿肚子里回答,嘴上却道:“仙门也有很多不同修行方式的,不要议论,你记住我说的话即可。”
乐清如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连连摇头:“我一定不去!”
叮嘱完乐清如,鹤卿才又回头对顾长念说:“你也是,尽量不接触吧。”
顾长念听着这像是顺带一提的话,怅然的点头应下:“是,师父。”
※
是夜,鹤卿将整座北峰都笼罩在了自己的结界当中,不为其他,就是想着若有谁进出,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书里说,这个御灵宫是以巫术起家的,秉持着维持赶尸道人的传统原则,这种控制尸体的术法成了所有弟子的入门基本功。
且,虽然这些御灵宫的弟子也都背着剑,实际上,那些被放入了灵体的一具具尸体,才是他们真正的法器。而御灵宫修炼的方式之一,就是在用这些法器与人交手时,吸走对手的修为,如此一来,对方不死也废。
尽管针对这邪门的仙门,鹤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当她实打实的面对那么多人形法器时,也不免瘆得慌。
尤其那个掌门陈三一,此人带给鹤卿的不适感,比那些法器还严重,这让鹤卿不得不重视起来,认真地看住这奇奇怪怪的仙门。
鹤卿想着,陆离似乎知道不少野史八卦,说不定他会听说什么有关于御灵宫的其他信息,便想着同他聊聊,却不想整整一个白天都没看见他,属实是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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