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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放学时间,教室内的雄虫们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夏日炎热,窗外蝉鸣不止,即使隔着一扇玻璃也能听见外头那叫人烦闷的虫鸣。
即使雄虫班级天花板上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着的中央空调让室内始终保持着适当的温度,但也无法阻止本就娇贵的雄虫因此而感到不快。
雄虫不会也不愿忍耐,周围全是同类,即使在场的都是总是严格要求自己保持仪态的贵族雄虫,他们也像是被夏季烦闷,逼得失去了在大众面前保持精致优雅的仪态,一句接一句抱怨了起来。
红发卷毛的雄虫抱臂靠在墙上,手指在大臂上如同弹钢琴般有规律地敲打着,话语却透露着即使再貌美也无法掩盖的刻薄:“3班的希斯特不是蝉族吗,能不能让他去管管自己的同类啊。”
栗色短发,同样是卷发的雄虫趴在课桌上,懒洋洋地回:“地上还有蚂蚁呢,你踩死一只会不会被蚁族以杀虫罪逮捕啊,他们可是最护短的种族。”
红色卷发的少年雄虫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嘴里你你你着正要发作,便被他们二虫中间一直未出过声的银发雄虫制止:“够了,伊兰塔,亚伦,贵族礼仪都被你们丢在脑后了吗。”
银发雄虫像是这三虫间身份最高的一位,只一言就制止了这场差点发生的两位贵族间的口角,红发雄虫像是还有些不服气,目光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教室后排金发雄虫坐在另一位黑发雄虫课桌上的背影身上,无声朝栗发雄虫努了努嘴。
金发碧眼雄虫艾利希亚若有所觉,微微侧头,用无害且温柔的闪耀笑容朝这边笑了笑,一红一栗俩虫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出声。
艾利希亚身前,也就是他屁股底下课桌的主人,是一位黑发…嗯,大概是红眼的雄虫。
为什么说是大概呢,因为这位雄虫的眼睛被长长的黑色刘海遮住大半,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实际上根本看不清瞳色,衣服是明显大了一号的、衣领是凌乱的好像刚睡醒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像是刚被人从甜美的梦境中不情愿的叫醒,嘴角抿的紧紧。
艾利希亚对着那边的三虫组笑完,才回头轻声对用力握住自己腰的黑发雄虫道:“因利尔,别生气了,再睡你今晚又要睡不着了,我们回家再睡好不好?”
因利尔没说好不好,艾利希亚便觉得他这是默认了,倒也不急着拉自家青梅竹马走,就弯下腰来伸手认真地帮黑发雄虫整理仪容。
拨弄整齐对方细碎的黑色长发,帮对方将眼镜摘下又重新戴上,最后是重新打领结、整理好衬衫和外套。
像是为眼前人做过了无数次,嘴角还挂着明显宠溺的笑容,温柔地不像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在整个班级中地位最高的贵族虫。
他现在笑的可比刚刚对那三虫组笑的真诚多了,可以说是身心愉悦。
把自家饲养的乱了毛的长毛黑色兔兔打理好,艾利希亚有些难耐地捧住小黑兔的脸揉了揉,掌心软绵的触感让rua兔的饲养员有些欲罢不能,而被rua的小雄虫本虫则也像是被rua了无数次一样,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迹象,反而被rua舒服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俩虫旁若无人地亲昵着,远处的三虫组却好像忘记了这边还有两个虫一样,旁若无虫的聊着天。
他们聊的兴起,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很让虫难以相信的话题,因利尔的耳朵动了动,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慢吞吞地睁开,看向先前被艾利希亚用身体牢牢挡住的方向。
金发雄虫一直注视着因利尔,在发现因利尔的注意力被身后那三虫吸引走后,有些不悦地皱皱眉。
但他不但没有再度挡住那块因他弯下腰而露出的视野,以此制止黑发雄虫看过去的视线,反而主动从课桌上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因利尔并拢的大腿上。
原本捧着对方脸的双手一只挪到了脖颈后,一只放在了对方的腰间。
因利尔的双手倒是始终环绕在艾利希亚腰间,在对方坐下来时还不算轻地捏了捏对方腰间的软肉,结果就得到了艾利希亚埋在他脖颈处一阵沉闷的低笑。
这下倒是完全不担心艾利希亚会挡住他的视线了。
但俩虫的身体贴的更近了,要不是有胸肌挡着,他们俩上半身几乎就要无缝粘在了一起,之前还能说他们只是关系好,现在他们俩虫周围的雄虫恋浓度则已经高到了吓人的程度。
红发雄虫“啧”了一声,拉长声音,戳了戳终于从课桌上爬起来的栗发雄虫,用口型无声吐槽:“快看,那里有通讯录。”
银发雄虫的眼睛闪了闪,等这俩虫看够了热闹,才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题说:“之前雄保会不是给我们发了资料让我们近期小心公共交通设施,尽量远离吗,其实那是因为那上面有专门针对雄虫犯罪的痴汉团伙出没。”
红发雄虫重复了一遍银发雄虫的最后一段话,有些咂舌:“班长,这是真的吗?”
栗发雄虫玩着手,从手背看到手心,漫不经心地说:“菲利欧斯不可能告诉我们不确定的消息,其实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银发雄虫,也就是班长菲利欧斯侧过身,目光似乎有一瞬落在了黑发雄虫左耳需要非常注意才能看清的,闪着光的红色宝石耳坠上,又像是只是检查了一遍教室内除了他们这些虫还有没有其他虫,他很快收回视线,食指竖起,在唇前作了个“嘘”的动作。
因利尔的眼睛眯了眯。
“上周,我其实就遭遇到了那个痴汉团伙。”红发雄虫伊兰塔倒吸了一口气,就连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亚伦也在一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银发雄虫的身上,像是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因利尔握住艾利希亚腰部的手紧了紧,身体微微发抖,被金发雄虫捕捉到后温柔地询问:“怎么了?是他们说的话让你害怕了吗?”
艾利希亚没等自家胆小怯懦的小兔子回答,便转过头,再度朝那边的三虫露出一个笑容,好像有商有量地询问:“你们可以出去说吗?”
——你们可以滚出去吗?
……菲利欧斯分明从那个金发贱虫的脸上看到了这句话。
三虫本来说的兴起,但面对艾利希亚的驱赶,他们也只能悻悻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去教室之外的地方继续话题。
因利尔眨眨眼,脸贴近艾利希亚的发尾蹭了蹭,手指隔着一层衣服摩挲了一下身前人的腰部,无声地撒着娇。
身为青梅竹马,艾利希亚自然成功从因利尔这边得到了无声的“还想听”“想听想听”“哥哥,想听”的撒娇三连,于是等那边的三虫收拾好东西,他再度开口,语气依然温柔,态度却不容拒绝:“抱歉,我刚刚想了一下,在哪里说话是你们的自由,你们请继续吧。”
说完,艾利希亚便回到了面对面和因利尔贴贴的状态,额头抵住因利尔的额头,将对方的脑袋里抱在怀里,像是在安抚自己受惊的孩子。
三虫组,特别是红发雄虫伊兰塔:‘…他雌的,受够了你们神经病雄同恋。’
怎么办呢,人家是大贵族耶,菲利欧斯只能握紧拳头,继续先前的话题:“我被痴汉侵犯了。”
伊兰塔:?
亚伦:?
有些震惊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艾利希亚:?
同样看上去很震惊的因利尔:?
所有虫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集中在了菲利欧斯的身上,结果这虫却已一种你们雄虫真是大惊小怪的语气说道:“怎么都这样看我,只是被雄虫侵犯了而已。”
原本有些收回的视线被这第二颗雷炸响,这下所有虫的精神状态都有点不太对了。
伊兰塔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时之间本来就抱臂的手又紧了紧:“啊,啊这,啊,雄虫?啊?雄虫把你侵犯了?”
亚伦倒是看上去冷静许多,但原本懒洋洋的他已经成功站了起来:“…报警了吗?”
艾利希亚则是和因利尔一起扭头看向了后方,眼神中是明显的求知欲,因利尔……因利尔没有眼神,只是眼镜往下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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