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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死了，”瑞格斯不耐烦的说。

房间里一下子变的很安静，那双暗绿色的眸子一下子沉寂下来，好像蒙上了一层玻璃一样。

“抱歉……”瑞格斯轻轻的说。

“没什么……他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的，”魏轻轻的说，“死亡是可怕的……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能得到永远的生命，你会动心吗？”

“就像吸血鬼一样？”瑞格斯说，“别傻了……那种喜欢阳光又死于阳光的东西？你希望变成他们？”虽然瑞格斯知道，真正纯种的吸血鬼——就像赛文那样是不害怕阳光的，对银器也有一定的免疫力——关于吸血鬼的东西，他不需要向魏解释太多，而且一个人类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成为吸血鬼的。

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你不是真的想变成那样恶心的东西吧？”瑞格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艰难的看着他。

魏轻松的笑了笑，“不，暂时不想，如果梵音还活着的话，我也许会考虑的。”

“……那么，那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办？”瑞格斯又小心的问。

“不是有你吗？”魏轻松的反问，“瑞格斯，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吧？”说着他伸手抓住瑞格斯的手臂，用轻松的语气说，“你曾经是军人啊，你不能看着普通民众被这样奇怪的怪物缠上吧？你的军籍还在，你不能逃脱这样的责任……而且你今天把它赶走了。”

瑞格斯看了魏一眼，然后一抬手把魏甩开：“第一，我已经退伍了，第二，你不是美国人，第三，这是因为你的性滥交造成的错误，你自己得负责解决它。”

“什么？”魏夸张的叫了一声，“我去搞定一只吸血鬼！你肯定在开玩笑。”

“抱歉，除此之外，你好像别无选择，”瑞格斯瞪了他一眼，“现在我要去睡觉了，你现在加入基督教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本来就是！”

“所以主爱每个人。”

＊＊＊＊＊＊

清晨对瑞格斯来说无异是最好睡的时间。

浮德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华丽的落地钟，指针指向九点，然后他的视线又移到睡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身上。原本和验尸官珍妮约好九点半要讨论一下这次的受害者，但是现在恐怕赶不及。

昨天晚上睡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瑞格斯忽然爬起来到了楼下魏的房间——人类的友谊其实很不容易想清楚。在浮德看来，瑞格斯是很想帮助魏的，但是偏偏语气或者态度摆明了对那家伙的事情表示漠不关心以及幸灾乐祸。

也是由于半夜这么一闹，直接导致瑞格斯赖床。

雪厚厚的积在窗台上，阳光丝毫不能对它的存在构成任何威胁，它们一副拒绝溶化的样子。旁边的男人也是如此，看着自己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的表情，好像从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他的睡颜很安静，蜷缩在被子里，一点点金色的头发在白色的被单上显得温暖而美丽，就像碎了的阳光。浮德微微弯下腰柔声说：“瑞格斯，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个约会。”

“不去，不去，”瑞格斯立刻说，因为头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是带着睡眠时特有的沙哑和柔和，带着孩子般的无赖，“我再睡一会……不起来。”

“瑞格斯……”

“不要不要，我要睡觉。”就像要表示自己的坚定决心，瑞格斯的身体还向浮德身上蹭了两下。

浮德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抚摸他柔软的金色短发，这会虽然是瑞格斯在撒娇，但是浮德打赌，瑞格斯现在一定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他，八成是把他当成了赛文，才会这样撒娇。

他俯下身慢慢的吻上他露在被子外面的金色头发，动作缓慢而轻柔，“好吧，如果你想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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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讨厌，害我早上起那么早！还以为能等到浮德先生，”珍妮看着桌子上的那盆仙人掌，“看起来他得下午才能来……”说着她郁闷的放下手机，浮德刚刚打了电话来，跟她再次定下了见面时间。

“希望不要再迟到。”她喃喃的说。

瑞格斯和浮德来到安全部已经是下午了。

打开门的是珍妮，她的办公室依然充满活力，在安全部很少有办公室像她那样种那么多的植物。

“下午好，晚上发生了一点事情，”瑞格斯有些心虚的打招呼，虽然前一天浮德和自己好像提过今天早上要来拜访这位美丽的验尸官，但是自己似乎赖床到中午。

珍妮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反正我还是要上班，你们随意。”她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她知道他们晚上发生什么事情，并且对此表示理解一样。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瑞格斯总觉得怪怪的，他搔搔金色的头发，看向旁边的搭档。

浮德今天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领子没有竖起来，难得在里面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绅士，优雅而有礼——这完全只是表象，瑞格斯对自己说。

浮德轻轻的开口：“珍妮，听说尸体在你这里。”

“啊，昨天晚上刚拿来的尸体，我给你们看看那具新鲜的尸体。”珍妮说着打开办公室旁边的侧门，拉开类似冷藏室一样厚重的门，让两人走了进去。

“尸体昨天深夜才拿过来，因为怀疑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所以fbi也在进行调查，”珍妮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灯。青冷的日光灯照到放着尸体的台子上，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好像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会随时跳起来一样。

瑞格斯咳嗽一声，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当然不是怕尸体，他以前夺去过很多人的生命，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军人，在国家利益的前提下，他可以（其实是不可以的……）。但至少，瑞格斯没有因为自己私人的原因杀过一个人。

他站在台子前面，因为尸体的新鲜度很高，所以还没有放进冷藏柜里。

空气很冷，要比室外冷上很多，而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有点佩服珍妮一天到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是昨天电视新闻里放的那个人吗？”瑞格斯想起珍妮曾在电视中出现一次背影。

“噢，是的，你很聪明瑞格斯，”珍妮高兴的说，“所以尸体的完整度很高，你知道我讨厌那些残破的尸体，因为如果那样我还得把它们拼起来。”

“我以为吸血鬼只吸血，不会破坏尸体，”瑞格斯小声的说，并且飞快的看了一眼浮德——那位黑发帅哥还是面无表情。

“现在吸血鬼聪明了很多——如果他们不想让人类知道是他们干的，他们会选择分尸之类的方法，因为在吸血鬼社会，猎食也是有法则的。”珍妮认真的说，然后戴上橡胶手套，“这具尸体昨天傍晚的时候在高速公路的下面被发现的，从尸体来看，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24小时，而且坠车那里是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