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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在乔月的口中才得知,警方无法在车祸现场找到叶新柔的dna,摄像头又清清楚楚的拍到了她的的确确丧生火海,司机也一并死亡,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她就这么离奇的失踪了,无法,只能定案——以死亡结案。
宁子昂也是从那天开始崩溃的,慢慢地他用酒精麻痹自己,有时孟横去陪他,看着他吃了一把又一把的药,整个人在破碎的边缘,憔悴的不成样子。
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有点盼头,孟横和乔月鼓励他继续找叶新柔,算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后来他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从利恩退出,手上的事务交接给了安有仪。
他开了一家公司,公司不大,就开在叶新柔以前住的地方,他说如果叶新柔回来可以马上找到他。
她以前住的地方也让宁子昂买了下来,里面都是叶新柔的痕迹,除了带走几套衣服,叶新柔什么都没带。这几年,他一直一个人住在那里,在一个满是叶新柔的地方,独自过了三年。
而乔月和孟横也因为她,一直没有结婚。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看似每个人都正常的生活,这件事却像一根拔不出的刺,时不时扎一下心脏,扎得生疼,但谁都不敢再提。
明心缓缓闭上眼,无法控制的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喉咙咕哝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月抚着她的背,安慰了她许久,直到两个人的心情都稍微平复些。
她的眼波闪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心心,当时为什么你会去那里?我记得警方调查说,那辆大货车是要去临城送货,临城和那条路不是同个分叉口,货车司机又是有经验的老司机,不可能开错路,这一点怎么都解释不通。你那天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明心吸了吸鼻子,她从不敢主动回想车祸,这一刻思绪被恶劣的记忆见缝插针的填满。
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能努力的回想:“当时我很难过,打算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本来路上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她继续回忆道:“突然那辆货车的光照到我的脸上,出现的特别匆忙,像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她表情骤然沉重,微蹙着眉,接着说:“车开得很急,我赶紧退后两步,但是车还是撞上来了,我听到一声很响的撞击声......只觉得好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那天尖锐的痛感又传遍全身,说到后面明心的语气越来越慌张急促,脸庞也不自觉的紧绷。
乔月赶紧打断她的回忆,伸手去抱她:“好了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她的思绪还是被拉回了过往,这也是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的想起那场车祸,她脸色有些灰白,抬头望着乔月问:“你觉得那辆大货车有问题吗?”
乔月面色凝重,边点头边说:“不只是我,警方也觉得有问题,那是条小路,很少有货车。就算巧合,那晚恰巧有辆货车,但是为什么司机没有按照原定轨迹行走,出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又那么巧,在那么空旷的路上撞了人,最匪夷所思的是之后也没有刹车,又撞上了石柱才引起大火。”越回想越后怕,她叹了口气又说:“只是司机也当场丧生,警方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都很简单。虽然整件事像一个谜团,却又处处都是巧合和意外。”
另外,叶新柔也没有和谁结仇,谁会大费周章这么做?
合理又不合理。
明心越想越觉得奇怪,仔细回想,车辆的车如箭,那辆车就像是冲着她来的。
她突然有些脊背凉,随即向乔月说:“月月,还不能告诉子昂我是谁,我想查清楚这件事,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意外,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能再牵连过多的人。”
乔月惊诧又止不住的担心:“可是三年了,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你怎么查?你的安全怎么办?”
明心想起那道车祸前的白光,想起宁子昂支离破碎的三年,也看着身边的朋友都因为这件事陷入无边的自责和灰暗。
她的眼尾泛起薄薄的红,黑色的眸子氤氲着层层莹光,坚定道:“我必须查清楚,巧合也好,没线索也罢,我已然不能变成曾经的叶新柔,不能就这样让大家过着一个又一个三年。我想给自己、给大家一个交代。既然我又活了一次,就不能白活。”
明心的话让乔月无法反驳,这三年,她自己又该有多委屈,她紧紧抓住明心的手:“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天慢慢亮起,市中心的高楼是金属结构架起的大厦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光彩夺目。
在利恩附近的大树旁,光影里站着一个人,语气有些欢快:“表姐,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女人站在阳光里,侧着身把树下的男人遮了一半,东张西望了一会,才拿下墨镜。侧转头时才现原来是安有仪,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身穿泛黄的T恤和褪色的牛仔长裤,看起来还算整洁,颧骨凹陷,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面色青黑,眼神怯生生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送快递。我从小就羡慕表姐这么厉害,现在我找到了工作,也可以在大城市生活了。”男人说着话一直傻愣愣地笑。
安有仪瞟了一眼男人,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连眼皮都懒得抬,“你来这干吗?是我爸妈让你来看着我?”语气既气又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男人赶紧摆手否定:“不是的表姐,我来他们不知道,我跟家里说来城里打工,我知道你不想家里人知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安有仪很快收回目光,好像多看一秒都会脏了她的眼睛,她深呼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柔软:“小德,没事别来找我。你知道这么多年我过得不容易,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
陈德有些自责,他来之初只想告诉表姐这个好消息,忽略了她的感受,暗暗低头说道:“我知道表姐,好几年没见了,我来和你打声招呼。那,那我走了。”
安有仪将脸转到一边没有看他,似有似无的点点头。
陈德走的慢,走了几步还回头看看,直到看不见安有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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