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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爱己（第2页）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初离的情劫。

当年胥洄之所以能成功拔剑，是因为他对暗九恨之入骨，足够绝情绝爱。

这便是世上的因果，胥洄在心境中杀了暗九，寒光才能出世，而当初离再一次爱上明烛，寒光也因此而破裂。

初离身负天命，不该有情。

“怎么坐在地上？”

明烛想的太出神，初离竟是毫无声响的回来了。

他伸手让初离把自己抱起来，“寒光呢？”

初离身体微凉，却紧紧抱着他，犹豫半晌道：“我会铸出一把比寒光更好的剑。”

闻言明烛瞳孔微缩，从初离怀中抬头，惊慌道：“它碎了？”

他与初离同心，方才便有所察觉，那清脆的碎裂声……

初离默然不语，便是承认了。

窗外又下起了雪，寒风凛冽，天地再次蒙上一层煞白。

屋里暖意洋洋，几团毛茸茸缩在流泽脚边打着盹，难得的祥和一片。

“它这么有灵性，会不会恨我……”

明烛神情低落，愧疚感充斥了他的内心。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初离不爱你，寒光就能回来？”明烛是他养起来的，心里想什么流泽再清楚不过。

“……是，这便是因果轮回吧……”

外面风声渐大，将门窗吹得哐哐作响。

流泽正色道：“先爱己，后爱人，想必你也懂得这个道理。”

明烛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白玉簪，冰冷的玉石在他手心中慢慢变热。

“懂是懂，但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谁又能做到……”

“世上没有绝对的平衡，也无绝对的良善，即便是天道也存着偏爱神族的私心，更何况你我。”

明烛思绪茫然，“可父亲当年为了救我……”

“我若是真的救了你，便不会亲手将你送出去。”流泽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怯懦怕死，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万物有灵，随着它们有了自己的思想，求生变成了本能，真正的大爱早已不存于世间。

“初离飞升，你为他搭上了不止一条命，他欠你的，这世间欠你的，何止是一把剑？”

自从明烛放下仇恨，开始接纳初离，他便又回到了曾经的感情当中，无时无刻都在为初离考虑。

暗九便是因此而死。

流泽靠明烛近了些，将他手里的的簪抽出来，插回他的间，无奈道：“这些年鬼君教了你这么多，可别叫他失望了。”

想起楸槐，明烛苦涩的脸上不由扯出一抹笑容，老家伙虽说不上是自私自利，但也差不多了，心眼小的不行。

他跟初离刚和好的那段时间，楸槐就说过，若是换做他，初离把心和神魂灯交到自己手中，他会毫不犹豫的毁了。

伤害这种事，一次就该让对方付出代价。

明烛长叹一声，“他活了那么久，自然通透。”

小狐狸睡醒了，偷偷摸摸爬到明烛脚边，大尾巴不停甩来甩去，企图讨得明烛欢心。

明烛对这只来历不明的狐狸并无多大好感，起身不让它蹭。

“多谢父亲，我明白了。”

流泽好笑着把委屈巴巴的小狐狸抱起来，“你看它都这么主动了，还伤它的心。”

明烛盯着小狐狸将要溢出泪花的眼睛，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它的脑袋，恐吓道：“再装可怜就剥了你的狐狸皮做毛毯。”

小狐狸：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