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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酌仿佛这才满意，将钥匙搁在柜子上，换上拖鞋走进去。谭如意哭笑不得，换好拖鞋之后，俯身将自己和沈自酌的鞋鞋尖朝外摆好。☆、篱下（07）第二天，谭如意依照约定去楼上找夏岚。走进一看，房间已收拾干净了，茶几上透明的花瓶里还cha着三支新鲜的百合。夏岚穿着家居服，头发仍是绾成一个髻，显得容光焕发。谭如意猜不出夏岚的年龄，她似乎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可看起来不过同自己一般大，甚至有时候比自己还显得年轻些。谭如意在沙发上坐下，夏岚慢条斯理地摆弄着咖啡机，午后的空气里一股熏然的香味。过了片刻，夏岚将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上来，谭如意咂了一口，觉得苦，问她要方糖。夏岚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两块儿，还是喝速溶咖啡剩下的。谭如意都放进去了，尝了一口，仍然觉得苦。夏岚笑说，&ldo;早知道就不费这个事儿了。&rdo;谭如意笑了笑，将杯子搁下，不再勉强自己。她这人，确实吃不下一点苦，同人出去吃饭，从来只点最甜的饮料；自己做饭十多年，从没主动买过一回苦瓜；巧克力别人都爱吃黑的，偏她喜欢吃白的。她忘了自己在哪本书里看过一个论调，噬甜是屈从本能最为低等的喜好。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渐渐颇觉投缘。夏岚心直口快，谭如意心思婉转，两人看似截然相反，在一些问题上的见解有时竟全然相同。夏岚笑说：&ldo;原来你还真是老师，我还以为……&rdo;&ldo;当保姆的。&rdo;夏岚笑了笑，&ldo;工作干久了，也越来越会以貌取人了，你别见怪。&rdo;谭如意摇头笑说，&ldo;没事，我不介意。老师或者保姆，都是各凭本事吃饭，不分高低贵贱。再说，要是当年我没同我爸抗争，如今说不定还真的在做保姆呢。&rdo;&ldo;你这个爸爸，倒是让我大开眼界。&rdo;谭如意轻轻一笑，低头看着自己手指，&ldo;我已经习惯了。&rdo;&ldo;今后他要是再过来骚扰，你直接报警。&rdo;&ldo;警察哪里会管，一听说是家事，劝诫两句就散了，往后，他还打得狠些……&rdo;夏岚忙道歉道：&ldo;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让你……那什么，吃点心。&rdo;谭如意笑了笑，从碟子里拿出一块曲奇，&ldo;没事。次数也不多，有爷爷拦着，他不敢太放肆。就是我弟弟，皮糙ròu厚的，挨打多一些。不过这些年我弟弟比他看着还强壮，他也就不敢随便动手了。&rdo;夏岚惊讶，&ldo;你还有个弟弟？该不会叫吉祥吧。&rdo;谭如意忍俊不禁，&ldo;叫谭吉。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小时候老念叨着要改名。&rdo;&ldo;也挺好的，这名字一看就好养活。多大了？&rdo;&ldo;十九岁，在崇城大学读大二。&rdo;&ldo;那沈自酌是你什么人？&rdo;这问题让谭如意犹豫了一下，她将拿起来的曲奇放回盘沿，斟酌片刻，答道：&ldo;我同他办过喜酒。&rdo;&ldo;那就是你老公？&rdo;夏岚更加惊讶，&ldo;这我真没想到。&rdo;&ldo;我俩没领证，家长做主的，都是被逼无奈。&rdo;夏岚起身将自己杯中的咖啡续满，转身倚着柜子，喝了一口，感叹道：&ldo;这年头，竟然还有包办婚姻的。&rdo;谭如意笑了笑，眼底却有些苦意，&ldo;也费不了几年时间，到时候他爷爷去世了，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他，毕竟不是一路人。&rdo;夏岚拿眼瞅着她，静了片刻，问道：&ldo;这些话，你跟他讨论过吗？&rdo;谭如意摇头。&ldo;男权社会，男人天生的占有更多优势。就拿你们俩这件事来说，虽没有领证，到底是办了酒席昭告天下。旁人谁管你领没领证，只知道你是结婚了。到时候你俩分开，以他的条件，自然有大把的年轻小姑娘等着她继续挑选，你却要被二婚这个名头所累。如今初婚都难，何况二婚。&rdo;谭如意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如今经夏岚一提，顿有些惝恍。夏岚继续说，&ldo;所以要真是契约婚姻‐‐这说法也挺逗的，到时候分开，你一定别亏待了自己，多找他要点，权当精神损失费。&rdo;谭如意忙说，&ldo;我不会要他钱的，我还欠他二十万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