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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到陈府门口已过了亥时三刻。
景乐衍抱着陈檀溪小心地下了车,一抬眼便看见门前直直地杵着个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张俊脸黑沉如水,正是陈檀溪唯一的兄长陈渊,陈檀临。
景乐衍不免讪讪道:“檀临兄。”
陈渊皮笑肉不笑道:“若不知道是与景小侯爷有约,我还要以为家妹被哪里的拍花子拐走了。”
景乐衍能屈能伸,也不在意他的嘲讽:“是我不好,拉着小溪玩了许久,误了她回来的时间。”
陈渊不想与这人多说,上前从他怀里接过陈檀溪,冷冷道:“我朝虽然民风开放,但女儿家声誉到底重要。小侯爷以后记着些时辰,也记着莫要随便这般与家妹亲近,免得让人误会什么。”
景乐衍哪里说得过这位,只连连认错,最终千万般不舍地登车离开了。
这厢陈渊抱着陈檀溪径直回了溪春苑。
卧房里点了两盏灯,陈渊将人放在床上,借着光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渐渐皱起眉。
只见陈檀溪面色潮红,嘴唇红润似有些肿了,更可疑的便是那衣襟遮掩下的红痕,根本不像是那满嘴谎话的景瑜所说的只是饮了些酒醉倒的样子。
陈渊紧紧抿了抿唇,起身将房内香炉点燃,重新坐回床边,竟是伸手解开了陈檀溪的腰带,慢慢剥起她的衣服来。
不消一会儿,陈檀溪便赤裸地躺在了他面前。
身上红痕点点已是触目惊心,而双腿间虽已被处理过,但手指一拨开那两片花唇,便能看到那肿得可怜的小穴。
陈渊收回手,只觉得气血向上涌,气得他一拳砸在旁边的小桌上,震掉了上面的茶盏摔碎在地,惊到了外头守夜的侍女:“大公子,发生何事了?”
陈渊勉力压了压怒火,头都有些晕,沉声道:“无事,不必进来。”
侍女应了是,继续安静地在外间守着了。
陈渊稍稍冷静了些,沉默着将陈檀溪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起身将香熄了,踱步出了内室,对侍女道:“小姐喝醉了酒,你进去服侍她睡下。夜里多注意着些,若她醒了给她取些水喝。”
“是。”
陈檀溪在陈渊离开不久后就醒了。
侍女听着动静,连忙端着茶进了内室,递到她面前:“小姐,用些茶水罢。”
陈檀溪慢慢地喝了几口,回过神来,问道:“翠兰,你可知道我如何回府来的?”
翠兰道:“奴婢只知是大公子将您抱回院里来的。”
陈檀溪心道要完了:“他可有生气?”
“奴婢看着似是没有,”翠兰认真地回想了一番。
陈檀溪松了口气,将茶盏放回托盘上,突然觉得不对:“这怎么不是我惯常用的那只盏?”
“大公子不小心碰碎了您的那只汝南窑瓷盏,”翠兰道,“奴婢方才已把碎片收拾掉了。”
陈檀溪一阵头疼,挥手道:“你下去吧。”
陈渊今年二十有三,是她唯一的兄长,陈府说一不二的大公子。
陈家本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只因后代子孙实在不大争气,导致那太祖皇帝赐下的世代承袭的安国公爵位丢了个没影,没落几代才终于生了陈父这么一个天生将才,在战场上拼出个镇国将军的官职,重新光耀了陈家门楣。
陈渊没有继承陈父的军事才能,却在文学政见方面展现出极高天赋,在昭平五年取得殿试第一,成为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也成为今上继位后所提拔重用的第一人。
如今陈渊已官拜右相,在朝堂上乃是皇帝最利的一把剑,这些年不知算计拔除了多少皇帝的眼中钉,对人却总是亲和有礼的模样,直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陈渊对陈檀溪这个妹妹不可谓不疼爱,有什么好的全捧来给她,只要陈檀溪开口求的事情,再难他也尽力办到。
虽然他如此疼爱陈檀溪,该严厉的时候却一点也不放水。
陈父长年镇守边关,而陈母与丈夫感情甚笃,待陈檀溪及笄后便去边关陪陈父了。从此陈府便算是陈渊当家,至今已有三年了。
所谓是长兄如父,有陈渊管教着,原身虽性格高傲了些,琴棋书画这些名门闺秀的功课一样也没落下,尤其弹得一手好琴,在整个盛都也是排得上名次的。
正因如此,陈檀溪虽然平时能随意在这位兄长面前撒娇卖乖,但要是犯了错,陈渊也是绝不心软,非得让她老实认真地认错才行。
这次又是晚归又是被外男送回府,陈檀溪几乎能想象到他当时阴沉的脸色,苦恼地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认错措辞,喃喃道:“早知道我便自己回来了,大哥本就看阿衍不顺眼……”
大概是兄长对妹妹的占有欲,陈渊一直很不爽向她献殷勤的各路男人,以最殷勤最不好打发的景小侯爷为首。
陈檀溪思索片刻,想着明日正是休沐日,决定做些糕点去跟陈渊认错,便扯下床帐睡去了。
翌日清晨,陈檀溪悠悠转醒时已是卯时三刻。
身下还有隐隐的不适感,陈檀溪吩咐翠兰打来热水,将自己整个浸在浴桶中。
舒适的温度令人格外放松,陈檀溪一会儿想着要给陈渊做什么糕点好,一会儿又想着要偷偷去药房弄点避子药来,竟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氤氲热气中,一双手轻轻将她从浴桶里托起,匆匆给她裹上了衣衫。
来人虽已十分小心地不弄出动静,奈何陈檀溪本就未睡太熟,有些惺忪地张开眼,喃喃道:“谁?”
腰间为她系衣带的手顿了顿:“是我,主子。”
陈檀溪嗅到熟悉的清浅桂花味道,顿时清醒过来:“阿闲?你什么时候从荆州回来的?”
江闲答道:“方才刚到府。主子可还要睡会儿?”
“不睡了,”陈檀溪靠在他胸口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还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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