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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回房去吧,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湿气太重。”季无疾一边说着,一边将刚脱下的外袍给季意安披在了身上。
季意安暗暗吐了下舌头,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不由得尴尬十分,面上一红,便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看他了。
季意安见她一副羞答答的模样,不忍再逗她,他将她身上的外袍捂严实了一点,然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我们回吧。”他软声道。
季意安点点头,一双手柔顺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两人回了前院之后,季无疾抱着季意安入了内室,又用棉面巾子仔细地替她将还有些湿的头发给擦干了,然后便嘱咐她先歇息了去,他自己则抽身出了内室,季意安知道他自去洗浴去了。
季无疾离开后,季意安没有睡意,便起了身出了内室,转了一圈忽然想去看看季无疾的卧房,奇怪的是,她在各处都燃着灯烛的前院找了整整一圈,也没有发现另外一个卧房。皇叔晚上要歇在哪里呢?季意安不由得心里万分疑惑起来。
季无疾洗漱好回到前院,却发现季意安只披了件外衫站到在门口等他,面上还露出几份焦急之色。
“安儿,怎么了?”他赶紧上前至她身边问道。
“皇叔,这里只有一个卧房,怎么办?”季意安小声道。
季无疾一听,松了一口气,转瞬不相信地道:“怎么会呢?雪初做事一向细心啊!”
季意安一把拽着他的袖子,在前院几间屋子找了一圈,最后季无疾终于相信了,整幢屋内只准备了一个卧房,那便是刚才季意安进去的那间。
“这个雪初,真是不像话!明日非得让楚风狠狠罚她不可!”季无疾低斥了一声。
季意安一听这个“罚”字,却有些怔住了,过了半晌才有些茫然地道:“让楚风罚她,怎么罚?”
季无疾听得她这样问,又见她神色茫然,忽然想起来,这个“罚”字在他二人之间意味着什么,他顿时一阵好笑,刚因雪初生的那顿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轻步走至季意安面前,看她一小会儿,便后微低了头,亲了一下她柔软粉嫩的唇瓣,然后抬头软着声音道:“我是让楚风真的惩罚她,不是像这样的罚……”
季意安粉面一红,便开口为雪初求情道:“雪初姑娘肯定是一时疏忽了,你就别让楚风罚她了,好不好?”
“你担心什么?我就是真是给楚风下这样的令,楚风那小子也会徇私的。”季无疾有些没好气地道。
“为什么?”季意安不明白了,那楚风冷冷酷酷的,一看就是个办事一丝不苟,毫不讲情面的,怎么会对雪初徇私?
“早就觉得他二人有些个眉来眼去的,只在我面前装得一本正经。”季无疾冷哼一声道。
那酷酷的楚小哥儿竟对雪初姑娘情有独钟?季意安先是一阵惊讶,随即便又常得两人确是般配得很。
“皇叔,多好的一对儿,你可不许棒打鸳鸯!”季意安抬着下巴,微嘟着嘴道。
“是,长公主,我什么都听你的。”季无疾笑得眉眼舒展。
“尊贵的琛王殿下,只不知道你今晚要下榻何处?”季意安捂嘴偷笑道。
“美人先去歇下便是,无须为我担心。”季无疾一把抱起她,又掀帘进了内室。
他将季意安放在床榻之上,替她去了外衣,又让她躺好盖好了锦被,嘱咐她好生歇下,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皇叔,你去哪里?”季意安忽然有些舍不得他离开她的视线,从床榻上支起身子问道。
“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夜便是,安儿不用担心。”季无疾转身,看她一眼道。
季意安想那外室没床没榻的,连被子也没一条,叫他如何凑合,心下有些不忍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不由得微蹙了眉。
“安儿,别担心,从前我在军中之时,找堆干草都能睡上一整夜,何况外面还有长椅和御寒的衣服。”季无疾安慰她道。
听他提起军中,季意安忽然想起来,她幼年时就听崔姑姑说过,那年边疆有外敌入侵之时,还是个少年的琛亲王便随刘能大将军出征,不仅英勇善战,所向披靡,还与军中将士同甘共苦,上至将帅,下至士卒,无不被他深深折服。
季意安一边想着,一边眼前似乎浮现他驰骋沙场的场景来,俊美秀逸的少年,脸上沾上了尘土与鲜血,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坚毅之色。想到此,她忍不住生出一阵心疼来。
“皇叔……”
她又唤了他一声,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怜惜心疼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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