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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赶紧起身行礼告退。
陆婕妤愤愤然地出了门,她越想心里越是气,脚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身后的一帮侍丛只好快着步子紧紧跟着。
陆婕妤一路疾行,不知不觉竟走至了透逸湖附近,抬头一看,再往前一点便是披香殿了。看到披香殿的宫墙,陆婕妤心里更是气愤难平。
陆婕妤正一肚怒火无处发作之时,便发现前面的花园小径竟走来了三个人。
一左一右两个宫女走在稍后一点,前面的是个少女,石榴红的素面杭绸小袄,白色的曳地裙,外罩一件大红羽纱面鹤氅。那少女生得很是娇俏妩媚,正侧脸和身后的姑姑说着什么。
“娘娘,这便是披香殿的意安公主。”陆婕妤身边的一个姑姑上前低声道。
陆婕妤一听“意安公主”几个字,立时火气冲天再也按捺不住,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清了清嗓子,拿一块帕手掩住嘴,口中像很是懊恼地道:“哎呀,眼瞅着今儿天气好,本宫想着来这透逸湖边走一走,可没想到,竟见着一股子晦气了,也真是的!”
听着耳边传来的阴阳怪气声,季意安有些惊讶地抬起来。一眼便看见一个装扮艳丽的宫装妇人,正拿块帕子掩着嘴,身后跟着十来个宫女。那妇人生得肤白,尖下巴,细眉细眼,季意安立刻便知晓了她定是季灵儿之母陆婕妤。
季意安见她说话刻薄,想来元乐帝曾说过她“不明事理”,想来是个浅薄的妇人,便懒得理会她,便对身后的两人道:“崔姑姑,碧茜,我们回去。”
季意完说完便转了身,欲带着两人离开。却不想陆婕妤见她有意避开倒是来劲了,立刻在她背后扬着嗓子道:“真不愧是祸星之女,果然是生得妖媚又轻狂!”
季意安一听“祸星”两个字,立刻停住了脚步,心里也似被钝刀一样慢慢划过,当年的母妃就是被诬为“祸星”,被先太后娘娘下令关进了拢秀宫,痛苦挣扎了一辈子。可如今,这个陆婕妤竟然当然敢称她是“祸星之女”,诋毁她季意安也就罢了,竟然敢当面指摘她已经过世的母妃,这叫她如何能忍?
季意安转过身,状似才看到眼前陆婕妤这一行人,她面上先生了一丝怯意,然后轻柔着嗓子唤崔姑姑道:“姑姑,你看迎面那名妇人,生得尖嘴猴腮的,那下巴尖得都快戳死她自己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大太阳底下我瞧着也有些瘆得慌啊!”
季意安一边说着,一边还朝崔姑姑的身边靠了一靠,似是真被陆婕妤给吓到了。崔姑姑赶紧伸手扶住了季意安,面上带笑状似宽慰她道:“安公主,别怕,这是宫里的陆婕妤娘娘,公主您头一遭见,一时吓着也是难怪的。”
刚才陆婕妤对逝去的娴美人出言不逊,崔姑姑肚子里也是窝着一把火,这会见季意安出言损她,也乐得配合她起来。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可将对面的一帮人给惊着了,陆婕妤瞪着眼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身后那帮伺候的,先是发愣,继而都不由自主悄悄往陆婕妤脸上看去,想看看一向以肤白小巧著称的婕妤娘娘,真是是否如对面的那个少女说的那样,“下巴尖得都快戳死她自己了”?
趁着对方发愣之际,季意安又作很是天真的样子开口了:“原来还是个婕妤娘娘呀!我父皇年轻时候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这位娘娘的面相,一看就不是有福之人,天庭不够饱满,眉眼儿太细,下巴又太尖,那肤色也是不寻常的白。下次去见了父皇呀,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要离这样的福浅之人远着点呢。”
“公主能替皇上如此细心着想,真是有心。”崔姑姑笑着赞道。
“打,打!快给本宫打死那个贱丫头!”陆婕妤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伸出手指着季意安浑身颤抖地叫嚣道。
她身边的曹姑姑听得她如此吩咐,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季意安,见对方正笑咪咪地看着这边,一脸纯真无害的模样,那姑姑迟疑了下,对着陆婕妤低声道:“娘娘,真的要打?”
“打,先打死她身边的贱奴,再撕烂那祸星之女的嘴!一切后果有本宫担着!”陆婕妤疯一般的嚷道。
曹姑姑闻言一使眼色,身后的四五个姑姑一起朝得季意安三人这边靠拢了过来。
崔姑姑和碧茜赶紧上前护住了季意安。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打安公主,你们都是活够了吗?”崔姑姑厉声喝道。
那些姑姑闻言脚步顿了一下,陆婕妤又叫嚣道:“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点上前!”
那些姑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三人逼近,季意安她们是不敢真下手的,她们心想先治了她身边的那个姑姑再说。于是,几双手同时就要往崔姑姑的身上扯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飞跃而至,紧接着一把长剑横在了领头的曹姑姑脖颈上,剑虽是未开鞘的,可也是冰冷异常,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谁敢动安公主一根汗毛,便叫她的血祭我的碧落剑!”剑的主人一字一句道,声音清脆冷静,却是带着浓浓的寒气。
季意安惊讶的朝那剑的主人看过去,只见对方是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生得甚是秀美,可是眼神犀利,面若秋霜。她一身宫中侍卫的装备,黑色短打衣,红色的软甲,整个人干净利落里透着股英气。
垂眼看着模在自己脖颈间的长剑,曹姑姑哆嗦了一下,赶紧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陆婕妤,其余的姑姑更是腿脚发软,不敢再上前。
那侍卫装扮的女子手上一使劲,曹姑姑便被迫后退了好几步。陆婕妤虽也有些惊恐,可见她是宫中侍卫的装扮,便声厉内荏道:“大胆!你是哪宫的侍卫,跑到这里管什么闲事!”
那女子将曹姑姑向人逼退,听得陆婕妤如此喝问她,使收回了手中的剑,然后秀眉一挑,然后对着陆婕妤一抱拳道:“婕妤娘娘此言差矣,臣此刻管的可不是闲事。臣乃二等带刀侍卫慕云,特封皇命保护长公主。皇上御赐碧落剑,并有口谕,凡是有伤害长公主者,臣自可先斩后奏!”
那叫慕云的女子声音冷然有力,带着丝丝杀意,待听到碧落剑先皇上御赐,有先斩后奏之权时,欲揪住崔姑姑的那几人均都面色惨白,曹姑姑更得惊得跌落在地。
“长公主?你信口雌黄什么?宫里哪来什么长公主!”陆婕妤颤抖着声音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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