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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淳王突然开口问。“办法当然有,我们中这种巫术可以用天山雪莲做药引来解,只是这天山雪莲,只有那皇宫里有两株,我们连竹箩山都出不了,何况去那皇宫取药。”苗族妇人嗤笑一声。
“你不可以。我们却可以。”淳王此刻明白了,倒是放开阿诗玛:“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们帮你拿到那天山雪莲,你们为我所用。”“你?”苗族妇人不信,而且自嘲:“我说过,我十七岁就出不了这竹箩山了。”
“阿诗玛可以啊?阿诗玛不是还有这两年时间吗?”我转身问阿诗玛:“你可愿意随我们走,我定为你取得那天山雪莲,解你蛊毒!还你一生平安!”阿诗玛脸上一红,却躲在了驼背掌柜的身后。那驼背掌柜问淳王:“我们凭什么信你?!”
淳王立在昏暗的屋子里:“就凭我是天下之主,天下之主
。万里河山,今后都要握在我手中,任我差遣。”
虽然我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我确实被他这时的样子折服了,那样的自信满满、意气风发!
同样被折服的还有苗族妇人和驼背掌柜。他们将阿诗玛交给我们,代价是他们在我心中中了一只蛊。这只蛊很神奇,能让我的坡脚看不太出来。当然,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只蛊虫以我的心血为食,它待在我身上多久,就耗我多久的元气阳寿。
苗族妇人用蛊神乎其技,我这个蛊和阿诗玛的蛊是有联系的,如果阿诗玛所中巫术破解,那么我中的蛊就自然而然解除。想来,也是怕我们不守承诺吧。
“小瘸子你”待苗族妇人为我中下蛊后,淳王走到我身后。我朝他微微一笑,在原地转了一圈:“你看,还好我跟了来。现在不仔细,都看不出我脚瘸。”
“我”他欲言又止,黝黑的面孔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慢悠悠的说:“记住,你欠我的。以后你要还我。”
阿诗玛实际上也是会用一些蛊的,毕竟血统在那里,只是她心地纯良,没有修行害人之术,只会有一些小伎俩,而且有些厉害的蛊只要离开竹箩山,就自然失效了。想来是那蛊虫无法离开这种生养的水土。
我们急着往回赶,阿诗玛与驼背掌柜夫妇说了会儿话,又交给我们一个盒子,说是沿途将里面的虫卵放到水源,闽南闽北的蛊毒自解。临走之前,我们还从驼背掌柜口中得知,闽南闽北的瘟疫确实是由蛊毒引起的。而且引起的原因,大概是前段时间,从北边来的人买的母虫起的祸。驼背掌柜还说,听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
回程的路上我们有些疲惫。阿诗玛因为经常在山里跑,不会骑马,一路上与赵虎共乘一骑。我们一路寻找水源放那解蛊之引,所以行进的速度缓慢。可不知为何,我还是常常觉得累。到了夜半也心悸多汗,睡不踏实。
好不容易,熬了半月,明日就能进入芙州了。我们照例找了间破庙歇息。我一下马,立刻有些力不从心,险些站不稳。好在淳王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替我勒住缰绳,顺便一扶,我这才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这是怎么回事?”淳王问阿诗玛。阿诗玛看我脸色煞白,有些不安的回答:“大概一路奔波,蛊虫又靠食她心血而生。所以”淳王不语,只是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欠你的
”
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靠着柱子睡着了。大概是气虚,照样睡不踏实。只觉得我迷迷糊糊站了起来,走出了破庙。可一跨出门口,周围的景致就变完了,变成了那朱红色的深宫大院,宫景巍峨,廊檐飞斜,四下无人,只有前面有个修长的背影。“顺公公”我迟疑的喊出声,那背影微微一停,我便急着追去,只是眨眼,那背影就消失了。“不要!”我一边喊,一边沿着深深的宫道追了过去。
可老天偏偏和我作对似的,双腿抽搐起来,我只觉得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剑上。我疼得钻心,只好站在原地哭喊:“顺公公、顺公公!”
大汗淋漓的转醒,只觉得旁边蹲着一人,淳王梁耀蹲在我的旁边,脸孔隐藏在阴影里。我伸出手推他:“都是你!都是你!顺公公才会进宫,才会被人逼死!我恨你!我恨你!”
大概是因为太虚弱,这样一折腾,我又睡了过去,只不过再没有梦,老天真是残忍,连梦中,都不愿意我同他见上一见。
第二日,我们进入芙州,回府之后,我觉得元气大伤,躺了好几日。淳王与蔡文政处理好了瘟疫之事,又商量着其他对策。我卧床几日,阿诗玛每日熬些补品来照顾我,倒是体贴得很。回府后,我也恢复女装打扮,阿诗玛惊愕之下,有些难堪的神色。我也不好与她多讲,只是多与她交谈,以解她离乡背井寂寞之情。
阿诗玛的到来,倒是让绛红颇光顾了几回。也是,阿诗玛面貌鲜嫩美丽,又有一种苗族少女的清丽,别一番天成风味。绛红打探了几次话,我都只是支吾过去,说是在淳王路上见阿诗玛被恶霸欺负,出手相救,领回府的。好在阿诗玛心性羞涩,绛红问她什么话,她都默然不语。我又嘱咐过她几句,绛红一时半会也问不出阿诗玛的来历。
☆、
闽南闽北瘟疫一解,淳王的民间威望又多了几分。街头巷尾,那说书人还编了几个巧妙的段子,说是淳王跋山涉水取来的医治方子。一时间将他吹得此人只得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阿诗玛久居深山,我身体康复了些,就带她上街散散心,刚坐到茶楼就听那说书人唾沫横飞,将一群人唬得愣愣的。我觉得乏味,阿诗玛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也是,她虽然年满十五,可是人生阅历少,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丰富的、新鲜的。哪里像我,虽然眼界狭窄,这颗心,却是满目疮痍了。
“珍珠姐,那是什么?”阿诗玛指在茶楼外的糖葫芦串,一群人小孩子正在争相购买那颜色、诱人的食物。“糖葫芦呀。”我买给你吧,我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阿诗玛点点头,乖乖的坐着。
我下楼,买了一串糖葫芦,正想返身,顿了顿,又买了一串。是啊,虽然我知道这是什么,实际上,我也没吃过。小时候跟着二哥赶集,看着一群镇子里的小孩儿吃得满嘴都是糖,那个时候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只安慰自己一定难吃得要命。
如今,我记得这个诱人的糖葫芦,却记不得亲人的模样了。我的娘亲,爱欺负我的二哥,偏心的爹。
我这一耽搁,回到茶楼,却出了事。阿诗玛站在位置上瑟瑟发抖,嫩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他面前躺在一个人。脸色紫红,全身不停的颤抖,口吐白沫。
“阿诗玛,怎么了?!”我上前询问。阿诗玛说不出话,周围的人也是看热闹,说不出个所以然。
“珍珠姐,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主动靠过来,又伸手摸我,要拉我走。”阿诗玛断断续续的说:“我把娘交我的赤蛊用在他身上了。”我看地上那人,短衣打扮,面相不善,又不似普通的登徒浪子。心中疑虑,正不知如何处理,却见一人带着官兵前来,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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