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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天堂?”她喃喃道。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你做梦,天堂才不收你,你只能去地狱。”
她循声望去,章淡烟坐在病床边,冷笑着看着自己,而自己挂着点滴,一时间,她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仿佛章淡烟下一秒就会扁着嘴说:“我救了你诶,连句谢谢都不说吗?”
“谢谢……”花鑫看着她说:“谢谢你救了我。”
“什么?花鑫你脑子烧傻了吗?”章淡烟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变成智障了吗?”
“谢谢你,当时救了我,”花鑫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没有让我被打si,谢谢你,帮我补习功课,谢谢你……没有告我……”一滴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来。
章淡烟抿了抿唇,脸se忽然变得很难看,她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病房。
花鑫把头埋进被子,无声地哭起来:如果我当时没有拍那些照片,如果我当时没有强行抱她shang,如果我当时没有去她的学校门口找她……我们本来不会变成这样的!可是没有如果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她回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怎么办?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再也挽不回她了!花鑫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忽然有了想si的冲动。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本来很不想接,一看是叶茵,只好按了接听,“你在哪?我有事跟你说。”叶茵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严肃。
“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吧。”花鑫感觉自己现在很脆弱,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叶茵却不给她缓冲的时间:“我们分手吧。”
“啊?”花鑫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没法跟你在一起了!”叶茵不耐烦地说。
花鑫全身一震,是不是章淡烟把那些不雅视频发出去了?连忙说:“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是被b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nv朋友也失去……
“跟着你是没有出路的,我早就受不了你了!房子一直是我在交钱,所以你搬出去吧,你的东西我放在门口,你记得来拿!”叶茵粗暴地说完,挂了电话。
“不要,不要丢下我……”花鑫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ch0u走了,她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涩:今年先是在职场被霸凌,被迫辞职之后,就被叶茵骂得一无是处,在家里处处受气,然后遇到章淡烟前来复仇,被拍了多少不雅视频,不知道她有没有传出去,也许现在大家都在看,也许自己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脏货……最可怕的是,昨晚的1unj,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屈辱,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y影了!而现在,自己又被叶茵甩了,连家都回不去……
好苦,好苦,活着,为什么就这么苦啊?叶茵的话,成了压si花鑫的最后一片雪花,花鑫张口yu哭,声却哑,眼泪仿佛也流g了,她空洞的眼神,看向走廊上的露台,随即拔掉手上的针,爬上露台跳了下去。
“你找到她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治疗室里,秦熙问章淡烟,两人面对面坐着。
秦熙是章淡烟请的心理医生,近年来一直帮她治疗,章淡烟在当年不雅照被传开之后,jg神崩溃,得了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疾病,刚刚花鑫跟她说“谢谢”,她只觉得那种难受的感觉又上来了,怕疾病发作,马上过来找她。
章淡烟沉y道:“没有,我以为我把她弄成这样,她醒来会骂我,但是我从她脸上看不到恨意,她竟然还跟我说谢谢?好像在忏悔一样,可笑!”
“你说的这样,是哪样?”秦熙问。
章淡烟眯了眯眼睛,幽幽地说:“就是以牙还牙,我qianbao她,拍了视频,找人1unj她,也拍了视频,视频里有其他人,所以要打码才好发……但我还在考虑,因为我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她做更多羞耻的事,但是我没有觉得舒服,反而还想起了那些y影,我是不是应该发出去,让她彻底脏掉,你觉得呢?”
秦熙直听得瞠目结舌,她顿了顿,说:“我原先提的建议是,你可以找到她,看她生活得如何,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想,逍遥法外,顺顺利利地工作、恋ai了,也要问清楚当年的事,问她是不是真的恨你,故意传你的照片来害你,也可以把她带到这里来,大家开诚布公地谈,我从来没有建议过以牙还牙……”
章淡烟打断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以为这样就舒服了,但是并没有,我还是太善良了,我感受不到报复的快感。”
“我依然建议,在她同意的情况下,把她带过来谈一谈,如果你很难受,应该恢复吃药。”秦熙说。
“又吃药?这就是你所谓的建议?”章淡烟嘲讽地一笑:“我不会再吃药了,我的肝已经吃坏了,现在一喝酒就过敏,每次员工给我敬酒,我都让他们很尴尬。”
秦熙解释道:“喝酒过敏跟吃药无关,你可能本来就对酒jg敏感……”章淡烟再次打断她:“好了这种话我听够了,把她带过来是吧?我这就把她带过来,你给她吃药吧!”
章淡烟驱车离开,秦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把自己受过的所有的苦都怪罪于花鑫了,如果她要报仇,那是报不完的。
到了住院部楼下,只见旁边停了辆消防队的车,章淡烟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几个消防员在一棵大树下架起梯子往上爬,同时充了气垫预防上面的人掉下来,围观的路人纷纷仰着头往上看。
“出什么事了?”她问一个仰着头的大妈。
“有个小男孩跳楼了,正好挂在那歪脖子树上,你看!”大妈一指,章淡烟眯着眼睛看去,那卡在高高的树杈中间的人,不正是花鑫吗?!
花鑫也没想到,自己闭着眼睛跳下去,睁开眼就摔在树上了,想爬下来,爬着爬着就卡进俩树杈中间动弹不得,好在来查房的护士从窗口发现了她,打给了消防员,消防员只能把树的部分枝桠锯掉,一点一点艰难地把她从树杈之间拔出来。
“你为什么要跳楼?活着不好吗?”消防员问她。
花鑫没法说原因,只好扯谎:“我东西掉下去了,然后脑子一热就跳下来了。”
“别给大家添麻烦了啊,懂点事!”消防员半信半疑地说。
“好的好的。”花鑫筋疲力尽,到这份上她也不是很想si了。
她躺在担架上被抬回了病房,昨晚的鞭痕未愈,这会又添新伤,她身上多处被树枝戳出血,脚也扭了,护士正帮她擦药,忽听得唰地一声,只见章淡烟拉开帘子走了进来,脸se冷冷的,一时看不出喜怒。
她又过来g什么?刚刚那一幕她是不是都看见了?现在应该在心里嘲笑我吧……苦涩的感觉又来了,花鑫低下头,战战兢兢缩起身子,仿佛这样她就看不见自己了。
“章总,她刚刚跳楼了!”护士跑过来向章淡烟报告。
“我知道,我都看见了,”章淡烟说:“我来帮她擦吧。”她接过了护士手里的药和棉签,护士就放心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章淡烟和花鑫二人。
“怎么?这就想si了?”听到章淡烟这寒冰一样的语气,花鑫知道她生气了,低着头嗫嚅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啊!”她修长的手忽然掐上自己的脖子,花鑫惊叫一声,立刻被她捂住嘴,章淡烟眼神凶狠得让人害怕,好像真的想杀了自己:“你不是想si吗?我让你si!”她恶狠狠地说,手上不断发力。
“唔……唔!”花鑫从被捂住的嘴里,发出无用的呜鸣声,伸手想推开她,可是她越掐越使劲,越掐越使劲,眼前成了重影,花鑫双手不住地乱舞,眼前却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看着她双眼翻白,章淡烟终于松了手,花鑫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痛苦漫长,在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章淡烟的松手如同赦免,她立刻就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x1,如获新生。
章淡烟俯身在她耳边警告道:“想si可没这么容易,我受过的苦,你还没有一样一样地受过呢!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看住你,没有我的允许,你si不了!”
“咳咳咳……我错了咳咳咳,”花鑫嘶哑着嗓音,眼尾下垂成了狗狗眼,眼里满是乞求:“饶了我吧咳咳咳……经历了这些,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我知道错了!”
“你已经受到教训了?”章淡烟危险地挑起了眉,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声se俱厉:“你受到什么教训了?你经历过被所有人荡妇羞辱,就连最好的朋友也骂你贱货吗?你经历过怕被人认出来,躲在家里半年不敢出门吗?你经历过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地方,以为安全的时候,又被当成b1a0子吗?你经历过亲人病逝无人问津,一个学生都不来看她,自己一个人抱着尸t过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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