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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鬼5（第2页）

  唐小月听他如此问，霍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6佩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6佩玖见人家都看向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说道：“不，这次的凶手确实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们是两个人。”

  也许别的警察说这话，唐小月还会怀疑一下，但是听6佩玖如此说，也不知为什么，唐小月竟信了，心里咯噔一声，整颗心都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原来弄了一圈，竟不是连环杀人案吗？那要如何抓捕狡猾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一想到那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她就恨得直咬牙，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研讨室里的人全部看向6佩玖，都在等着听他的解释。唐小月虽然心中难受的要命，却也同样好奇，他是如何断定凶手是两个人的呢？她和大家一样，也死死地盯着他。

  6佩玖见众人都看向他，下颌紧绷，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他看着唐小月紧张又惊疑的小脸，心底微微叹息，方缓缓说道：“第一就是刚刚韩庭说的凶器不同，连环杀人案的凶器应该是类似于手术刀一样的细长刀，而这次的凶器很明显是粗短型的刀。

  第二是受害人的受力程度不一样，大家看这次受害人身上的伤口，虽然也是被捅十刀，但是毫无章法可言，受害人最后失血过多而死。但是之前的三起连环杀人案，三个受害人身上的伤都是有章法的，你们是法医，经常拿刀，应该比我清楚。凶手的刀法快狠准，刀刀捅在致命处，定是经常用刀之人，再根据凶器的描述，他极有可能是个医生之类的。

  第三时间也不对，当初的连环杀人案，是在一年之内三次下手，若果真是心里变态，应该是接连作案，没理由要等两年后再出手。通过以上分析不难看出，这次杀人案的凶手，十有八九是借连环杀人案故意转移大家视线。

  连环杀人案当时造成的影响很大，几乎人人都知道，而且至今都未抓到凶手。所以这次的凶手有意借鉴连环杀人案的杀人手法，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进而逍遥法外。”

  唐小月听着他的分析，心脏一直在往下沉，此时听到结论，感觉心脏已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深渊，再也跳动不得。原来等了那么久，不过是一场空，她该何去何从？难道她注定要一辈子活在折磨中？

  她不断地在心底质问着自己，如此反反覆覆，心乱如麻，感觉研讨室的空气都变得越稀薄，再也不能平稳地呼吸。她突然站起身，踉跄着往外走，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先去买杯喝的，胃有些不舒服。”

  唐小月刚刚站起身，林家鑫也跟着站了起来，本打算开口说跟她一起去时，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口了，“我和她一起去吧，顺便给大家买些喝的。”

  林家鑫看着已经走到唐小月身后的6佩玖，瞳孔微缩，面上却分毫不显，又慢慢地坐下了身子。

  6佩玖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快站起身，走到唐小月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唐小月感觉有温热的手臂搀住了她，原本已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瞬间朝他靠了靠，她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睫毛上还带着晶亮的水珠。

  6佩玖看到她极力忍着没有哭出声音的面容，心尖微颤，眸色微闪，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架着她慢慢走出警察局，朝着旁边的奶茶店走去。

  刚刚走进店里，6佩玖正打算将她先放在椅子上，唐小月却坚持去付款，“上一次因为我已经耽误了你们的进度，今天又害得大家不能好好分析案情，我心中很愧疚。6警官，今年你就不要跟我抢了，让我请大家喝一杯吧，不过你可以当免费的劳动力，我怕是拎不了那么多。”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脸上带着一丝惨白的笑。

  6佩玖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眸光微闪，没有再坚持，只淡淡说道：“那下次我再来请好了。”

  唐小月感激地露出一抹淡笑，刚刚把钱夹打开，整个人都愣住不动了。

  6佩玖见店员不解地看着两人，又低头看唐小月，但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出神地盯着钱夹子，好似完全忘记了要付款的事。

  他将身体微微凑过去，抬眼看了两下，他有些惊愕地盯着钱夹里的照片，眼中一抹幽深的暗光划过，过了一会儿，小声问道：“这是你男朋友？”

  唐小月突然被他的话叫醒，身子颤了一下，慌乱地从钱夹里抽出几张人民币递给收银员，又将钱夹飞快地合上，只用鼻音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

  6佩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过了许久，才说出几个字，“长得很帅。”

  唐小月目光有些躲闪，不看任何人，只死死地盯着前台的宣传册出神，并未回答他的话。

  两人拎着打包好的奶茶，一起朝警察局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唐小月忽然转头对6佩玖说：“6警官，你先进去吧，否则一会儿都凉了，我在外面站会儿，喝完这杯奶茶再进去。”

  6佩玖低头看着她无精打采的小脑袋，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了进去，声音却在空气中飘荡，“不要待太久，外面太冷了，冻坏身体。”

  唐小月满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冷冰冰的人，没想到还挺细心的，这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吗？又想到之前是他将她送去的医院，柔声说道：“谢谢你啊，6警官，听说那天是你送我去的医院。”

  6佩玖刚刚转身，听到她的说话声又转过头来，看着她瘦削的小脸，冷峻的眉眼似乎瞬间融化了，眸子里流泻着点点灿烂的暖，似乎想要说什么，想了半天，才终于说了一句，“不要放在心上。”

  他将左手上拎的奶茶放到了右手上，往回走了两步，靠近她，手臂抬了抬，最终还是将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就像在抚摸家里的猫咪一般，唇边露出一抹淡笑，“注意保暖，喝完就赶紧进来吧。”然后转身就走了，耳尖隐约有些红。

  唐小月双手捧着奶茶呆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竟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6警官还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的性格跟外表还真是不符呢，但是刚刚被他抚摸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真的好暖。

  自从两年前生了那件事，她似乎就一直身处地狱中，再也未感受到任何温暖，也许并不是没有温暖，只是她从心底拒绝了一切温暖而已，她早已将自己封闭在了冰天雪地里。如今6佩玖的出现，就像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射了进来。

  刚刚6佩玖逆光走过来，看不清他的眉眼，但他唇边清浅的笑却好似阳光一般明亮。他有些害羞地举起手，尝试了两次，才将手放在她的头顶，那么的小心翼翼。她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他，恍惚以为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也有那么一个人，像他一般温柔地抚摸她的。

  这种明明是陌生人却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感到惶惑不安，却又暗自向往着他的靠近。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像是攀附在悬崖边的遇难者，终于等来了救援人员，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唐小月紧紧地捏着杯子，看着6佩玖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低语，“他是我的救赎吗？”

  她在门口站着，心里思索着，待最后一口奶茶喝完，才感觉到手有些冰凉，急忙跺了跺脚，正准备进去，却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林家鑫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通红的耳尖和小手，有些心疼地说道：“外面那么冷，看你许久没回来，就出来看一看。”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她，想要握住她的手。

  唐小月却好似触电一般，往旁边跳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见他明显地身体一愣，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对不起，师兄，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我……”

  林家鑫将手收回，对着她摇了摇头，“对，我知道的，小月你不能接触陌生人的碰触，除非是非常亲密的人。但是小月，我想告诉你，我会继续等你的，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直到你能接受我为止。”

  唐小月看着他落寞的脸，心揪在一起，微微抽痛。她知道林家鑫喜欢她，从两年前她进了法医大队，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关怀她，爱护她。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却极力地抗拒他。

  也许是两年前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害怕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陌生男人。即使是过了两年，她依然无法接受林家鑫，虽然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但是她对他确实没感觉。见到的时候，不会砰然心动，内心如死水一般。见不到的时候，反而会觉得轻松。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也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面对她不着痕迹的抗拒，林家鑫依然固执地等着她，说要等着她接受自己。

  唐小月像是被逼到墙角的猫，挣扎不得，她看着林家鑫微微低垂的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师兄，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那人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就被带走了，以后或许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

  林家鑫闻言抬起头来，眸色微微一暗，唇轻而缓的开合着，“小月，两年了，你还是不愿放过自己吗？你明明知道的，钟泽城再也不会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固执？你要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过是一个名字，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她溃不成军，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唐小月颤抖着又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兄，你不要再逼我了。”

  正在两人对峙中，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唐小月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她顺着那双鞋视线上移，看到了眉头紧锁的6佩玖。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一直憋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而落，滴在地面上。

  6佩玖将林家鑫隔开，看向他的时候，眸子里暗藏的怒气，面若寒霜地斜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伸手将唐小月揽在怀中，似乎是怕吓坏她，声音难得的带着一丝温柔，“不是说让你喝完奶茶就进去吗？为什么那么久了还在这里？”

  唐小月也惊呆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6佩玖施了魔法不成？为何对所有人都充满防备，唯独对他没有任何提防？为何对其他男人的触碰避如蛇蝎，却唯独可以安心地躺在他怀中？为什么？她低垂着头，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那股熟悉感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