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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罗齐的话,戴煦就只是付之一笑,没有做任何回应,罗齐开着车经过高,回到d市的市区,经过了一番七拐八拐的路线,最后停在了一家店的门口。几个人下车一看,原来是一家咖啡馆,不过却并不是任何一家被熟知的连锁快餐咖啡馆,这间店的店门不算宽,但是却很高,圆弧形的大门似乎是包铜的,造型颇有些欧式复古风格,门上面有很多凸起的繁复花型。
罗齐看看时间,满意的点点头:“时间赶得刚刚好,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刚开门,原本我是想出门回来,挺疲劳的,下了飞机找个地方吃点早餐,然后回家去休息休息,不过既然你们来找我了,估计我也没那么快能回去睡觉,这样恐怕就会需要喝杯咖啡提提神什么的,这家的咖啡我很喜欢,咖啡豆品质很高,烘焙的度掌握的也刚刚好,你们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哦,还有他们家的烤芝士三明治,刚刚出锅鲜的时候,里面的奶酪还没有凝固,外面的面包煎得又松脆,也很不错,虽然不算是什么健康饮食,偶尔吃一次比较安慰自己的肚子。”
说着他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戴煦跟在他身后,林飞歌在确定罗齐看不到她的时候,对方圆撇撇嘴,没有出声的做了一个口型,方圆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大概是罗齐语气里的那种优越感和傲慢,以及他对自己餐饮比较考究的强调,都让林飞歌有些受不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背后偷偷的用口型泄愤。
方圆也不喜欢罗齐的这种调调。那种大少爷一样的倨傲和狂妄,以及从细节就能看出来比较奢侈的生活方式,不过她倒没有反感到想要比个手势或者偷偷骂几句的程度,这一类人之所以会养成现在的这种言行举止,一半归功于家里面的娇宠和纵容。还有另外一半也是因为他们身边围绕的,不是因为他们出手阔绰所以拼命巴结的,就是希望通过他们结交或者讨好他们有权有势的父母的,总而言之罗齐和他的同类们,不管走到哪里,接收到的都是各种赞扬。没有人会质疑他们,没有人会否定他们,没有人会指责他们不够礼貌不够谦虚,更没有人需要他们精打细算,一分钱摔成两半儿来花。所以他们就习惯了排场,习惯了大手大脚,习惯了有人伺候着,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居高临下到底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宜。
这种人她以前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再看罗齐,也就觉得见怪不怪了。
几个人跟着罗齐走进了这家咖啡店,店内的装修风格和外面一样,都是复古的欧式风情。所有本来可以起到照明作用的窗子都被墙面装饰给遮挡起来,室内的光线完全依赖于棚顶垂下来的复古吊灯,就连灯泡都是一水儿的黄色光线。让整个咖啡馆的光线氛围虽然比较柔和比较暖,却也略显幽暗。
店里的服务员对罗齐很熟悉,见到他立刻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罗齐同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向了距离门口最远的一侧,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桌上立着的塑料牌子。说:“他们这里选项不算多,不过各个都比较经典。你们随意吧,尽管点,我说了,大家相遇就是有缘,交个朋友,我请客。”
然后他对过来为他们点餐的服务员说:“我还是老样子来,他们几个点什么都放一起,从我的会员账户里面往外划就行了。”
服务员点点头,熟练的把罗齐惯常点的东西记了下来,然后把目光投向戴煦他们,林飞歌估计也没想到这家咖啡馆里面的环境居然会是这么考究,坐在触感细腻的真皮沙上面,倒没有了方才对罗齐的那股子怨气,原本盯着餐牌默默的研究着,听了罗齐的话,便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戴煦却冲服务员摆摆手,说:“你把账单分开吧,我们四个人的我单独付。”
“不用这么客气,一顿早饭而已。”罗齐轻飘飘的说,“我请就好了,你们特意过来,我要是让你们迁就我来这里吃东西,结果还让你们破费,那怎么行。”
“不行不行,我们也是有纪律要求的。”戴煦难得拿出这么认真的态度来,一本正经的再次拒绝了罗齐。
罗齐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耸耸肩,对服务员说:“照他说的办吧。”
戴煦最先选择了要吃的东西,他按照罗齐的推荐,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烤芝士三明治,林飞歌他们三个人也分别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方圆看着那块印着简餐和饮品的塑料牌,对上面的价格有些偷偷咋舌,想到他们被罗齐带到这样的一个场所,喝东西的花销恐怕是没有办法解决在旅差费里的,这样一来,就得让戴煦自掏腰包,他也不过是工薪阶层,平时穿着打扮都很普通随意,看起来好像也比较简朴的样子,趁机宰他一刀的事情,方圆可做不出来,斟酌了一番,最后指点了一杯相对而言最便宜的咖啡,和一份简餐里价格最低的烤吐司。
这里的咖啡和简餐都要现做,在等着的时候,服务员先给他们几个端了几杯热水,水杯里飘着柠檬,随着热气散出淡淡的香味,戴煦把玩着玻璃杯,没有急着开口,罗齐也是一样,在服务员走来走去的这种时候,他们都不想直奔主题的去谈论今天见面的中心话题,毕竟这个话题远远谈不上令人愉悦,甚至还会有些引人遐想,惹出一些无端的猜测来。
一直等到五个人的咖啡和简餐都端上来了,他们都默默的吃了一会儿,戴煦随口和罗齐攀谈了一句与主题无关的话,等到确定服务员不需要再过来这边之后,戴煦才把话题引向了死者鲍鸿光:“听说在留学期间,你和鲍鸿光关系不错?”
罗齐嘬一口咖啡,不紧不慢的咽下肚,拿纸巾沾了沾嘴角,有些轻蔑的一笑,反问戴煦:“这话你听谁说的啊?那人估计视力不太好吧?”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和鲍鸿光不熟?”戴煦以为他是想要推诿。
罗齐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和他还算挺熟的吧,不过熟归熟,不代表关系不错,其实在外面时候认识我们的人,但凡长眼睛,估计都不可能说出来我跟他关系不错这种话来,他对我来说,就是个小跟班儿罢了。”
“你能具体帮我们解释解释,‘小跟班’这个角色在你这里是怎么定位的么?”戴煦似乎有些费解,“毕竟在我的认知里面,能让一个人总跟着自己,关系肯定不会太差,他又是你小跟班,你又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不错的交情,这我可就有点糊涂了!”
“怎么说呢,我没说我跟他关系很差,只是……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太狂妄,鲍鸿光他还真就不配和我为伍,我让他跟着我,说白了也是觉得他怪可怜的,不是和他合得来。”罗齐略带着一点不屑的说,“他那个人,英语不好,也没见过太大的世面,唯一的优点就是经济方面还算不太紧吧,玩得起,别人要么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学习,不爱玩的,要么是比我条件更好,见过更大世面的,人家那种根本瞧不上他,所以我也就算是觉得他也怪可怜的,所以才带着他而已,就他的那个见识,那个眼界和眼光,真够不上和我做朋友的。”
“哦,这样啊,我听说鲍鸿光好像出去了那么多年,就一直靠买假的在读证明蒙混过去的,实际上连语言要求都没有打到过?”戴煦没有去对罗齐的说法做任何质疑或者评价,而是顺着罗齐对鲍鸿光英语不好的那个评价继续问起来。
罗齐笑了笑:“老师跟你们说,现在出国的人太多了,我是那种不上不下凑合过得去的类型,当然,人家有很多好好学习,成天关在图书馆里的,那种人家也不和我们混在一个圈子里,和我平时玩得来的人里头,像鲍鸿光这种类型的,真见过,我只能说,鲍鸿光肯定不是出国的人里面英语最烂的,也不是第一个买假学历,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无非是爹妈心里跟开花儿了似的,非要送出去,结果自己孩子也没那个心思,所以就玩够了买一个回去糊弄家里老的呗。”
“你在那边肯定朋友不少吧?感觉你就说那种朋友遍天下的人,”戴煦的话里也听不出来褒贬,“那你身边的其他朋友和鲍鸿光相处的怎么样?”
“跟我差不多,反正我身边圈子里,没听说谁真拿鲍鸿光当朋友的,也就看我的面子吧,回来之后基本上就没见他们谁还和鲍鸿光来往的,鲍鸿光那人,当不当他是朋友是一回事,单纯一起出去玩什么的也还可以,至少出手大方,每次追小姑娘都舍得花钱,去酒吧请大伙喝酒,也是挺豪爽的,冲这个也不至于有人不愿意带着他,不是么?”罗齐说,露出了一抹有些坏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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