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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大叔安静地吃完盒饭,坐了会儿,重新戴上安全帽,将塑料袋塞回空饭盒收起来。
最后揉了揉祁跃的头,他起身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尽头下了天桥。
祁跃目送大叔身影消失,狸花垂眼看他的后脑勺,毛茸茸一团,小小的,耳朵和耳尖上的聪明毛被风吹得一边倒。
吉他声停了一阵。
祁跃收回目光时,声音又响起来,并且伴着歌声,弹吉他的人在弹,也在轻轻唱。
“愿晚风将我吹吹进你心内”
“晚灯映花正开”
“月映照伤我心痴情难自禁”
“夜半莺歌叹息我孤身”
“愿晚风心里吹吹散我的泪”
“似风筝把你追”……
很耳熟的调子,放慢许多的节奏。
单调干净的伴奏让这首歌听起来别有味道。
祁小猫歪着头听得认真,唱歌的男生转过头看见他,笑起来,眼睛变成两弯月牙。
不知道他们要留到多久,祁跃和狸花在下一首吉他乐曲中起身离开了。
走出一程,祁跃低着头专心踩自己影子玩。
狸花回过头,看见一直安静陪伴未曾开口的男生低下脸去,吻住身边人的双唇。
数过无数根路灯,他们找到一条巷子,里面很窄,也没有穿堂风,堆的一些旧家具里正好有他们可以容身的空间。
祁跃走了大半天早就困了,钻进去抱住狸花脖子就开睡。
狸花暂时没有睡意,低头帮他清理被雪渣浸湿的绒毛。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跑过的一个小男孩儿,远远的看见了他们,晃着双臂高高兴兴就要冲进来。
狸花对小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对这种看起来就闹腾顽皮的更是全无好感。
黑色瞳仁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完全展开,冷冷盯着,小男孩一靠近,他便张嘴亮出獠牙,哈出威胁的气音。
小男孩胆小,又或者吃过野猫的苦头,被吓到顿在原地不敢再靠近。
“小宝,在哪干嘛,要回家了哦。”
牵着金毛的女性姗姗来迟,叫出男孩后才看见里头面目冷硬的狸花,皱眉往小男孩头上招呼一个巴掌:“又去招野猫,上次的苦头没吃够是吗?”
训诫的声音渐行渐远,短暂的吵闹过去,夜再次安静下来。
怀里原本熟睡的小猫却动了起来,幅度很小地翻了个身,仰面把眼睛困顿地睁开一条缝。
“吵到了?”
狸花声音轻而低,哄的意味被淡化得极不明显:“继续睡吧,人走了。”
祁跃没听话,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地想了一会儿,忽然从喉咙里模模糊糊哼出断续的曲调,像睡懵以后的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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