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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第 93 章（第2页）

人们看惯了独来独往的贺云霆，看惯了他的冷漠锋利，就下意识忘掉了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林晗听见最后的几句话觉得很神奇，不过没什么时间解释，只能哭笑不得地下了楼，跟6安和碰面。

这是贺云霆从质子星回来后林晗第二次见到6安和。

毕竟之前诈过他一次，还强迫用读心术问到了跟记忆有关的事，再见面时虽然说不上尴尬，但有些话说开了，总归是不一样的。

6安和倒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上将让我来接您下班。”

好巧不巧这次6安和没开贺云霆的飞行器，而是借了基地的，因此还是没能坐实那个神秘的上层大佬的身份。

林晗没异议，也没问去哪里，只等6安和安排。

等飞行器启动的时候，林晗终于听见了6安和与刚才不同的声音。

“林先生，”6安和不知道林晗的异能，语气听上去很犹豫，只觉得轻易被他套出了话，非常对不起自己的老大，“关于他记忆的事……”

“我知道在哪里了。”林晗尽管说得平静，却没有看着对方。

6安和明显紧张了一下：“您”

“但我还没有带他去拿。”林晗道。

感觉6安和听见这句话松了口气，片刻后林晗又说：“我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就算……”

就算贺云霆其实潜在的想法里，只要林晗说出来，他一定会听从。

可他不敢。

他们前几天通过几次话，每次聊到关于记忆的事，两人之间好像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似乎只要没人说开，他们就能忽略掉这个事实一样。

说胆小也好，逃避也罢。

明明都想知道究竟生过什么，可贺云霆害怕伤到林晗，而林晗却第一次畏畏尾，担心会颠覆现在的一切。

他没有告诉6安和自己已经看到了不少记忆，也明白最后忘掉贺云霆自己的具体画面连6安和也不知道。

这件事上没有人可以帮他，也帮不了贺云霆。

“林先生，您知道的，我是他的士兵，”6安和却认真地开了口，“而他是我的将领。我能做的，只是服从命令。”

林晗听到这里，侧过脸来。

“是宇宙源晶吧。”林晗说道，还报出了那块陨石精准存放的位置。

6安和这才完完全全相信了，林晗是真的用尽了各种方法了解了这件事，而且就目前来看，他知道的东西只会比自己多。

“……是。”6安和承认，“但具体方式，是他自己选择的。”

林晗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要他非得忘记你不可，”6安和说得很艰难，“我当时的建议，其实是最简单的催眠。”

“可他不愿意，老大说如果是催眠，那说不定他会在不清醒的时候说出一些什么，”6安和苦笑一下，“他连我都不愿说，又怎么可能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后来还有别的方法，比如粒子分流，直接将所有关于您的记忆都抽离出来，绝不会有意外。”

听到这里，林晗睫毛很轻地抖动了一下。

粒子分流原本是新研的为了治疗某种疾病的并不算复杂的操作形式，人们会将自己无法摆脱的、缠绕终生的阴影用这种方式抽离掉，自此人们不再被梦魇困扰，仿佛重获新生。

可林晗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贺云霆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都说到这个份上，6安和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林晗的想法。

“但是将军说……如果用粒子分流的话，所有的记忆，就都彻底找不回来了。”6安和用手捂住脸，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仍然记得当时的场景。

“他告诉我，他不舍得。”

“即使您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他也不舍得把这些年的记忆清空，就像从来没有生过一样。”

“他说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即使他自己也知道，真正忘掉后其实没什么可能能记起来。”

6安和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最后选择的是宇宙源晶，您也看到了。”

林晗迟疑道：“可是这是怎么储存的……”

他看见6安和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最终还是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自己。

“我知道，我确实做了些愈矩的事……比如给您邀请函。”6安和说，“我当时想，他忘记得那么彻底，要是你们见面什么都没有生，我也不会再多掺和什么，就当一场意外。”

“不过结果您都看到了。”

6安和适时地停顿了一会儿。

林晗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