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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第1页）

  弗拉克使劲抓着椅子的扶手，他的声音就像从枯井深处传来的：&1dquo;你他妈的什么证据说没有。”

  &1dquo;要我试试吗？”

  他把手枪从腰带拔出，放在面前的桌上。他低头盯着枪，却没看出什么东西。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我：&1dquo;一人一半怎么样？”他的声音都变了。

  《小妹妹》第二部分《小妹妹》第11节（4）

  一阵沉默。他抽出自己破旧的钱包，在里头掏着，然后拿出一把钞票，都摊在桌上，分成两堆，把其中的一堆推向我。

  我说：&1dquo;一百五我全要。”

  他缩头缩及地坐在椅子上，瞪着书桌的一角。过了半天，他叹了口气，把两堆钞票拢在一起，推了过来——推到我的这边。

  &1dquo;钱对他反正也没用了，”弗拉克说，&1dquo;这钱你拿了滚吧。我会记得你的，老兄。你们这种人我看到就想吐。我怎么知道你没掏走他五百？”

  &1dquo;要拿我会全拿，凶手也一样，留十四块干吗？”

  &1dquo;我干吗留十四块？”弗拉克问道，声音疲惫，手指顺着桌边无聊地来回划着。我拿起钱数了数，然后扔回给他。

  &1dquo;因为干你这行的一眼就把他看穿了，你知道他至少会带了房租，还有几块钱零花钱。警察也会这样想。拿去，这钱我不要，我要点别的。”

  他嘴巴张得老大看着我。

  &1dquo;把钱收起来吧。”我说。

  他拿了钱胡乱往钱包塞着。&1dquo;你要什么？”他小小的眼睛若有所思，舌头把下唇顶得凸了出来，&1dquo;依我看，你好像没什么讲价的资格。”

  &1dquo;这你可就看错了。如果我回到楼上告诉克里斯蒂·弗伦奇和贝福斯，我先前上去搜过身，没错他们是在会放过我，不过他们会知道我瞒着不说不是肚子里有鬼，而是为了保护客户的权益。我是得领教他们尖酸的刻薄话，不过你得领教的可就不同了。”我打住话头，看着他的前额上开始渗出的晶亮水珠。他费劲地咽了口一口水，眼睛空洞无神。

  &1dquo;少说风凉话，想谈什么生意就明说，”他说，忽然咧开嘴笑了，那是一种狰狞的笑，&1dquo;来晚了一步没法保护她了，对不对？”他那种冷笑又回来了，很慢，不过很得意。

  我把香烟捻熄，再掏一根，开始那套挽回面子的慢动作：点烟、扔掉火柴、缓缓侧着脸吐口烟、深深吸口气，就好像那间小小的破办公室是俯视万顷碧波的山顶——干我这行的那整套老掉牙的做作表演。

  &1dquo;好吧，”我说，&1dquo;我承认是个女人，我承认那家伙死的时候她在那房间里——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的话。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因为受了惊吓才逃走的。”

  &1dquo;哦，当然，”弗拉克不怀好意地说，不屑的冷笑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了，&1dquo;或许是因为她一个月没拿冰锥扎人，技艺有些生疏了。”

  &1dquo;可她为什么要拿走他的钥匙呢？”我故意自说自话，&1dquo;而且又为什么要把它留在柜台上？为什么不干脆走掉，什么也不拿？就算她觉得她非得锁上那扇门，她为什么不把钥匙扔进沙桶埋起来？要不也可以带到外头扔掉吧？为什么要让人家因为这把钥匙而把她扯进案子里？”我眼睛斜睨过去，镇定地瞪着弗拉克，&1dquo;当然除非是有人看到她拿着那把钥匙离开房间，然后又跟踪到旅馆外头。”

  &1dquo;为什么会有人要跟踪她呢？”

  &1dquo;因为看到她的那个人可以马上进那房间，他有钥匙。”

  弗拉克的眼睛忽地抬起看了我一眼，又垂了下去。

  &1dquo;所以他一定跟踪了她，”我说，&1dquo;他一定看到了她把钥匙留在柜台，然后走出旅馆，他至少跟踪到了旅馆外。”

  弗拉克讥讽地说：&1dquo;你的手上又有什么王牌？”

  我弯下腰，把电话拿过来。&1dquo;我最好打给克里斯蒂说清楚，”我说，&1dquo;这事情我可是越想越害怕，也许她真的杀了他，我可不能掩护杀人凶手。”

  《小妹妹》第二部分《小妹妹》第11节（5）

  我摘下话筒，弗拉克潮乎乎的爪子忽的一下按住我的手，电话在桌上跳了一下。&1dquo;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1dquo;我跟踪她到一辆停在街上的车前，记下车牌号。天哪，老兄，你饶了我行不行？”他在口袋里拼命翻找，&1dquo;知道我干这行能赚多少？除去香烟和雪茄钱，就剩不下几个子儿了。等等，我想——”他低下头，把几个脏信封在手上翻来翻去，最后总算选了一个扔给我。&1dquo;车牌号码，”他疲惫地说，&1dquo;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连这号码都不记得。”

  我看了看信封，那上头潦草地写了个车牌号码，迹歪歪扭扭，颜色很淡，像是手里拿着纸片匆匆在街上写下的样子：6n333，加州1947。

  &1dquo;满意了吧？”这是弗拉克的声音，正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我把号码撕下，将信封扔还给他。

  &1dquo;4p327，”我说，盯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没有闪光，没有讥嘲或者隐瞒的迹象，&1dquo;不过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别人的车牌号码？”

  &1dquo;你也只有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