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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遣走了那么多府上的地坤却允许她留下，说不定本来也放了几分目光在她身上。

  温明染抱着一丝侥幸，正鼓起勇气张开口，岚霜突然从门外领着几位侍从上前。

  “殿下，孙魏大人的从属有事禀报，是与杜知府相关的事情。”岚霜说时，有些好奇地看一眼温明染，她此刻的表情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现一样错愕又羞赧。

  “哦？”李祚清打量了几眼千夫长孙魏的侍从，对方毕恭毕敬地行礼，眼神中的犹豫告诉李祚清不知该不该在生人面前谈起此事。

  “……罢了，我先去把这事收拾了。”李祚清拍拍温明染的肩，告诉她“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后，就领着那几位侍从快步出了宅邸。

  留在身后的岚霜和温明染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岚霜先欠了欠身：“外头风凉，温美人还是早些进屋吧，属下这便告退。”

  “岚霜，”温明染叫住她，露出一如既往地明朗笑容，“你跟随长公主殿下多年，可解我一惑？”

  “温美人请讲。”岚霜纳闷地望向她，怎么最近辛良媛和温美人都开始私下打听长公主的事了。

  “长公主，朗钰殿下她，确实只爱着林姑娘一人吧？”

  温明染的话让岚霜措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过去的长公主满心满眼都是林栖梧一人，纵使她身边美人如云，也不过是报复林栖梧拿她当权利斗争工具罢了。

  说到底，所有的出点都只为那一人，也只看那一人。

  可岚霜到底是李祚清的手下，作为侍女，最不该做的，就是抢在主子面前将对方的心思说出来。

  于是她摇摇头：“属下不知道温美人的意思，长公主殿下与林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然比常人更加深厚，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敢妄言。”

  朗钰曾数次在酒醉时傻笑着说要娶林栖梧为正妃，对着面前的空气，或者椅子说上一整晚，不重复地从林栖梧的衣品夸到头丝，然后第二天宿醉后头痛得忘掉一切。

  这是长成地坤后就主动与李祚清保持距离的林栖梧所不知道的。

  但岚霜总是沉默地给长公主收拾残局。

  第一次，她为长公主对她人真情实感的爱意打动。

  第二次，她希望自己能间接地为长公主的幸福做出帮助。

  第三次，她有些讨厌起那个忽视长公主好的人。

  ……

  第不知道多少次后，她开始庆幸这两个人不在一起，只是目前似乎还没有人能缓解林栖梧带给殿下的这份影响。

  冬日渐渐西沉，微冷的日光打下一片阴影，让她们二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友善的交谈，反而像是在进行一场冰冷的对白。

  “岚霜真是谦虚了。”温明染弯了弯唇角。

  她从大皇子那里本就听说了不少关于朗钰的消息，甚至她被认为能成功的理由也与和林栖梧有几分相似有关。

  只不过以往听说李祚清的事，是经几道人的转述，现在岚霜的态度，反而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李祚清越是喜欢林栖梧，她就越有机会。

  “那你觉得，殿下是专一的那类女子，还是多情的那类？”

  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即使有一位挚爱，也因屈从权利，难以独宠一人。

  岚霜微合眼睑，道：“属下还未见殿下真的对谁深情过，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无从知晓。”当然，深情之人得排除不看她家殿下的林栖梧。

  “是吗。”

  岚霜以为温明染会露出沮丧的表情，没想到她反而放心地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的人，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家殿下，但却不急于赢得殿下的宠爱。岚霜想到这次被留在京城府中的安琳琅，她和温明染在这方面真是全然相反。

  一个热烈地想要长公主的注意和偏爱；一个只希望长公主谁也别爱，众人皆只分她目光的千分之一。

  真是复杂的感情，岚霜只希望这样的感情不会伤害到长公主本人就好。

  她察觉温明染话题问完了，便施礼告退，跟上了长公主殿下身后的侍从。

  望着前方与孙魏大人的手下自然交谈的长公主，她越有种那人一夕间褪去了往日奢靡多情伪装的感觉。

  是从那杯毒酒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开始的吧。

  曾经骄奢淫逸的长公主府，短短几个月已经生了这么多事。

  而她也见证了长公主失去自己的远房阿姊，和最喜欢的林栖梧关系破裂却差点被赐婚，遣走了许多地坤，变得越来越从容镇静。

  不论如何，能成为长公主身后之人，她觉得如此的满足和幸福。

  李祚清彻查了杜知府和因他牵扯进来许多官僚府中的重大财务进账，加上廷尉严刑审问，两天来66续续整理出了杜知府以权谋私，将澧州人民丰年贮藏的粮食私下专卖给其他地方的充分证据。

  为了解决眼下着急的澧州粮荒问题，搜刮出的财物一部分由专人联系和协调，用以采购其他城镇富余的粮食，其他的全部充入国库，而参与这场徇私枉法事件的杜知府等人，由刑部依法处决。

  第三天李祚清在审讯的牢中看见杜知府时，那副憔悴哭丧的样子让人想象不出几天前还得意忘形地挑衅他人。

  她冷淡地看着握住狱门的杜知府，下意识地伸出五指向前，一张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