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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场上,林砚大口地吐纳着气机,尽量以内力压下因施展剑招,而带来内力枯竭的后遗症,虽说施展剑招本不应该如此,但此非彼时,这小宗师的剑势,直追一品大宗师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林砚的气机牵引,有着造化圣人境的可观程度,早就昏迷倒地,不省人事了,便是在此气喘吁吁,都是一种奢望。
但那“无脑女人”可就不好过了,毕竟本身就不是大宗师级别,在一气下吊,且尚未回而衔接的情况下,挨下了这威力可观的一剑,即便被人中途出手,卸去那大部分剑气,可那余下的驳杂余波,却也够这娘们喝上一壶的了。
经过半旬的调息,林砚体内的无形气机才慢慢平缓下去,而那东方月明,也在李玄机的仙人助力下,将那口气机衔接了上去,伤势也恢复了十之五六,毕竟气机可以平复,可那外伤这种琐事,没皇帝的指示,老人也懒得出手。
林砚与这个已经算攀得上“关系”女子对视了一眼,却也只能欲哭无泪,在出世入世这一道上,可能武当和昆仑已经算彻底结下了梁子,对此林砚只能一阵干咳,好似在化解尴尬一般,不过谁都知晓,就连林砚自己也不例外,这玩意对山下的女子来说,是没有任何屁用的,虽然这个东方月明也是个道士,不过只要她是个女的,对于林砚来说,其实也都差不了多少。
天子见这个胜
负以分的结果,倒也乐得,毕竟有着“天下第一仙山”之称的武当,在武学的造诣之上,也不能弱了一个名头。
皇帝点头示意,而那本是负责宣读的太监,倒也是谨小慎微,对皇帝的心思了如指掌,一下子便提高了嗓音高喊道:“回殿!”
皇帝坐落于大殿龙椅之上,因为早朝早已过去,各大文人武将皆都退了下去,却在侧殿左侧,站着一位身着锦绣五爪龙边,深紫文底官服的白眉文人,就连林砚这种从未接触庙堂事的官场雏儿,也知晓这是当今的宰辅大人,外传甚广的白眉读书人,也是南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位被皇帝钦点,所有政务能够批而后呈的读书人,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野实权。
林砚一行共五人,皆是跪地而拜,行的皆是礼数罢了,林砚心中是这么想的,至于其他人,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了平身,也对着卫赋这个宰辅咧嘴笑了笑。
卫赋似乎得了什么准许,也是点了点头,便是对皇帝的轻身一拜,隧而从阁案上翻出一本文案以及六本文凭。
这位宰辅大人笑了笑,对身前的五人轻声说道:“文凭乃是行客的一个小象征,可以在外调动一切三品以下官员的流动兵力,但身份的实证,则镌刻在了‘悬阁’之上,由国手大人亲自操办,你们需谨小慎微的办事。”
李玄机对此闻言
,则是抬了抬手,平淡道:“你们当中,不乏有三教九流之人,也有追名逐利之辈,更有好权弄势之徒,我不计较,更不会在乎,你们五人自进大殿一刻起,体内便被我植入了一道所谓的气结,确保你们不会卖国求荣,而你们所要之物,第一次任务完成之后,便会取小部分回报,但若是有败露,那么你们不仅所求不得,所有的也会失去,老夫自是说到做到!”
林砚在内的五人,皆是抱拳回应,当然,至于各自所求的是什么那便具是互不知晓了,对此林砚也是一阵惘然,他只希望武当安然无事,对于他这个从小生活武当的人来说,那便是家,有家就心安。
记得刚记事那一会,那些个比自己大好几十岁的师兄师姐,都是陪着他戏闹,哪怕因怠慢了修行练功,而被师父打骂,也依旧欢声笑语地陪着他。
在武当的大莲花峰顶看日出,当时年幼无知的自己便吵吵闹闹的喊着那天地一线出现的“大蛋黄”,后便是从大莲花峰下来,跟着师姐偷偷跑去真武湖钓鱼,又和那三师兄和四师兄去紫竹林挖紫笋吃,再揣着俞师兄回山买的馋嘴吃食,跑到金顶,去看那常年从千丈高飞炸而下的飞瀑,现在想想还真是能够震破耳膜呢,怪不得师兄当年一直说那是“炸”下来的。
时至今日,年步十七,已是及冠之龄的林砚,已经很少去这些地方,自
从师父仙去以后,各个师兄扛起了武当的重任,自己也好似一夜长大了一般,不是待在阁楼学道经,便是在炼丹房里看丹炉,亦是比拼武学,或者师兄验收武技,不过对于林砚来说,这座武当山依旧是他的家,他心目中真真正正的家,当年在“灭唐战乱”之中,自己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是,现如今也是……
一道哀叹之声响起,令林砚快速地从出神到回神。
皇帝双手插袖,稍是以审视的眼神望了一番,对着白眉李乾点了点头,其向五人走去仅是一人交了一张纸片,就此便没有了下文。
卫赋干咳了一声,眼神毅然地坦坦而论着。
如今夏朝横霸着十三个州图,不仅国事国力不弱于我南唐,便是强悍的兵力财力,也颇让人头疼不已,而如今,大小战役发生了上千起,在边界所接壤之处,经济也大规模的亏损,而论如今的小碟子,已完全不利于战局,谁拥有战力更强的谍报系统,其衡制力便要强上数倍,因此,尔等在内的行客,也权当江湖鹰士,所为如何,现如今已是十分的清楚,无非是网罗谍报,以及兼刺权官,一切有害于国势的,皆以各方面手段解决。
位居高品官衔的大貂寺宋旬,自外殿求宣而见,而自应而达,这位宋貂寺,外带了一位身着青白丝边长袍的青年官走了进来,自是当先一拜。
皇帝睁开了暂闭的双眼,指着那位
高大魁梧的青袍男子,轻漠地介绍道:“五位爱卿,此人乃是自剑痴李明绝之后的一届行客,氏乃亭山陈氏,如今官达郎中令,直属负责于悬阁都尉的总统领,你们这一届的五人皆归属于他的旗下,至于那复读的杂事琐屑的军情,则汇报于他即可。”
接下来的繁杂琐事,则皆为一些个有关于封赏观簧的应允许诺,基本上这殿堂上的深规暗距,早已是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至于这五位行客,则是各自“心有所属”,对于朝廷画的圆饼,已是垂涎三尺,那朝廷允诺的美差,林砚在这所谓的职场上,自然有自己的公私之欲。
虽此次还俗,有出于门面上的大公为国,可深究那私利,也便是苦于皇帝老儿,以那武当吕祖遗剑为邀,否则那皇帝再怎么兵马相挟,也没办法让有着“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的道门第一大派束手无策。
五百年以来,吕祖遗剑自西朝北地镇守着武当八十一大山之首的天柱峰,这柄段剑染了近五百年仙山道气,不说道门圣兵又以何称?可惜自百年之前,吕祖遗剑自行翻起,与那大唐十圣之一,冠上“道圣”的毛箐榃交相辉映,断剑直杀嵖岈山之上,打上了那一场动荡天下气运的诛魔大役。
虽说是诛魔,但说来好笑,这座世人疯传的“魔山”,却是那占据天下气运不飞升,坐尘世凡间直望天门的人物,并
没有实际上的什么妖魔鬼怪,如果真是对比,这嵖岈山在东南无为,于先天八卦方位之上,与武当不同,而是里于“阴”面,因此与天下仙山的武当,形成了阴阳对峙之势。
毛箐榃以吕祖断剑开太平,杀了那地仙之后,天下气运才不至于一摊死水,以至于可以稍稍荡漾,更有阴面气运喜出望外地汇入了天柱峰顶,使得自吕祖证道飞升之后,衰败落魄的“玄武当兴”,有了几分喜人的转色。
可那天道仙人的遗剑,却也因此不知所踪,而如今方才知晓,是落入皇帝的手上,张秦阳的下策也是既求不得,便顺依其想,吕祖本所谓留下的这标识,倒决不能遗失于此脉,相传整整五百年,也不能因此不归其家。
再次叩拜过龙椅的帝皇家,林砚等人缓步地退了出来,接下来对于这陈郎中令,还有一场关于追杀试验的考校,至于怎么来,林砚倒也不是不关心,只不过他们这五个轩襄年而晋升的,不知已是第几代了的南唐碟子,林砚敢断定,其他的四人却绝不知晓,这位陈郎中令,位居与一品以外的四境之内,绝不是那简简单单的武道一二品大小宗师,提着胆子往上了说,甚至早早超过了那凡人洗浊,直达所谓的凤毛麟角,可直触天地气运的龙凤气运境。
相比较一般的气运境,要强一大截,这境界越往上了翻,其中的三六九等就越明显
,这陈郎中令的交战方式很特别,甚至是以国入术,直接了当地借助国运与人交手,这就好比拎着买卖做生意,你只能往赚的方面说去,再不济也就持平了口袋里的资金,是绝没有那亏损一说的。
所以进而以此猜测,那么这个郎中令,是绝无出手的可能,那么接下来的测试,无非是调动城卫或者皇庭死士进行截杀,亦或者是出动其他江湖上小宗师级别的人物了,对于这位陈郎中令,林砚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其性格,可却也敢自信称有十之七八了。
倒也不是说什么林砚有未卜先知,谋而定天的仙人手笔,单纯的来讲,就仅是因为此人,乃是林砚的师兄,比林砚大上五六岁。
姓氏是陈,却一直以道号为名,当年差一步就立封峰主之位,自从辞去武当长老一职之后,便不知所踪,后来才知道,竟是在庙堂之上,一步步爬到了九卿高位……
都说出世之人不近红尘,可这位出世之人为何入世?可能就只有当代武当掌教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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