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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正式迈步（第1页）

一九八五年十月四日，这是戴志成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天，也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天。

鉴于他高的技能与扎实的理论，伍主任又一次特意安排他车加工高精度特殊材料组合齿轮件，并特别交待每天只需加工五个即可。哪知他下午四点不到就完成了八个，他可不想厂里对他有太多的照顾。检验员检测后依然是习惯性夸奖，再次到江秋月磨床处羡慕她的好福气。

师傅刘三毛又见不到人了，他是不是也有了外面的事呢？见师傅工件架上还有两根传动轴没加工，戴志成仅过半小时就帮他完成，又帮他清扫车床和做好保养。

童勇过来低声骂戴志成，说他康复期间不应该这么拼命，还叫来肖莉一起骂他，还说他师傅越来越行踪神秘。这也让戴志成知道师傅最近又开始悄悄外出了，伍主任为此还批评过他两回。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将自己的车床打扫干净做完基本保养，戴志成去了后面磨床处江秋月那，娇娇地挨着妈妈。这无疑又惹得车间工人们开心起来，有的还顺便开起玩笑。但江秋月却没有一点开心，正磨着今天最后一根外圆轴。

“真的就从今天开始？”江秋月依然担忧。

“嗯！”戴志成肯定点头回应。

“那你一定要小心点，注意安全啊。”叮嘱的江秋月又慢慢红了眼。“你先回家把排骨墨鱼汤端下来，我马上就回家做饭。”

晚饭时，戴志成依旧与妹妹诗雅笑闹，可江秋月还是那样的忧心忡忡。见状的戴志成只得换一种态度对妈妈说：“妈，今天可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天，您应该祝福我，祝我旗开得胜才是。”

听闻的江秋月陡然醒悟，觉得这样确实不好，会负面影响到他。她即刻换上灿烂轻松笑容说：“宝贝，妈妈祝福你是多余的，因为妈妈相信你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做好。”

饭后的戴志成很快洗完手脸挎好黄军包，在心情沉重的妈妈和开心快乐的妹妹相送下，骑上自行车快离去，仍然高唱那电影《桥》的主题歌。望着这个小家伙远离的背影，江秋月感到自己的心又一次不存在了。若不是诗雅在家，她今晚肯定会陪他一起去市区。

在去市区的路上，戴志成开足马力猛蹬自行车，路边的树木一棵接一棵快躲闪到他身后。西落的太阳，在努力用最后的光芒为他编织最美的希望与梦想。他的动力像爆炸般喷，自行车像一匹脱缰野马载着他向希望狂奔，如同夸父逐日重现。

才过半小时，戴志成就到了刘伯家。热心的刘伯早已帮他把香烟整齐摆放好，烟柜下层的整条香烟全按高中低档依次排列。刘伯让他先去把香烟摊摆好，他随后下来和他对货账。戴志成前两天已将15oo元先期货款给了他，请他帮忙配好各类香烟。

很快下来的刘伯把理好的清单交给戴志成，还给他换好2o元零钱。再次教他不要心急，先把香烟进价和售价记牢，还有注意自己的态度，要让买香烟的人买得开心自在。

在两棵大树之间，中间是一盏路灯又是三岔路口的交汇点，这是戴志成反复确定的最佳摆摊地。他的到来很快引起周围人的关注，旁边摆摩托车出租的、摆夜市小吃摊的、对面水果摊的和小餐馆等，这些小老板都好奇打量着这位新来的英俊、高大、结实又斯文秀气的年轻男子，阳光得格外养眼。

今天是第一天所谓的做生意，结果会怎样呢？还没容戴志成静想，两位穿喇叭裤的小青年走来各买一包希尔顿离开，摆出租摩托车的五人也过来每人各买一包大红花香烟，（大红花香烟是当时丹洲市卷烟厂最好的一种香烟）随后又与他搭起话来。戴志成很礼貌识趣地与他们说话，同时开了一包大红花各敬装了一支。人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这都是很简单的道理。

不一会，对面第一家餐馆的老板也慢悠悠走过来买一包红塔山。闲聊中得知对方姓喻，戴志成立刻改口称对方为喻大哥。喻大哥听后开心地笑道：“你这小伙子一见面就让人很入眼，也让人喜欢。”

戴志成马上道谢，再恳请喻大哥今后多多关照和指点等等，听得喻大哥点燃一支香烟心情愉悦地离开。

电影院每晚基本固定有7：15和9：3o两场电影，所以七点后这边街道也是更加热闹，很快戴志成又卖了不同的四包香烟和两盒火柴。这时的戴志成心里十分感激刘伯，因为刘伯说过，别看一盒火柴只赚一分钱，可不卖火柴就容易走掉生意，就是说如果你这没有火柴卖，顾客就会去别的地方买香烟火柴了。

八点过去没多久，一位穿白色小喇叭裤和紧身花衣的女子，与一位身着新款连衣裙时尚也漂亮的女孩缓缓说笑走来，其中穿连衣裙的女孩子走近香烟柜要买两包剑牌香烟。

年轻女孩子买香烟？初出茅庐的戴志成一时不知所措，但还是有点尴尬地拿了香烟。哪知这位女孩爽快拿出两张工农兵给他，还逗趣戴志成说：“小弟弟，看你长得乖，就不用给姐姐找钱了，钱钱留给你买糖糖吃啊。”

说完，拿上香烟与身旁的女子笑呵呵离开。在不远处时，回头羞笑地看了戴志成一眼。

妈呢！四块钱都不用找零？被弄得有点傻愣的戴志成半天才回过神来感叹一句。也不计较她明显比自己小，还充当姐姐的调皮。

第一场电影散了，出场与进场的交替间人流量又大了很多。有时会同来两到三人买不同的香烟，忙碌一会的戴志成也忘记到底卖了多少包。但他都有记录，心想回家时再仔细清算。

时间很快就临近晚上十点半，想到来时江秋月的担忧，戴志成打算今天早一点回家。明天开始，在每晚十一点半收工。

正准备收工的戴志成，猛然现摊前停下一辆黑色皇冠轿车，跟着下来一位白短袖衬衣、黑色夏裤和大头皮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近的他对戴志成高傲问：“哎，小家伙，有没有整条的三五香烟？”

看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子，戴志成虽然十分反感，但脸上还是笑容满面地回答：“有，9o元一条。”后来戴志成才知道这次错报了价，应该是8o元一条。

“行，给我来两条。”男子说完，爽快从提包内拿出18张工农兵放在烟柜上。

乖乖滴！今天还真走运，刘伯唯独忘记给他摆放三五香烟，所以两条都没有拆封。男子拿起香烟放入提包，再继续高傲地上车一溜烟离开。

开张大吉喽！戴志成喜滋滋地推上香烟柜回到刘伯处。听他讲两条三五香烟是9o元一条售价，刘伯既为他高兴一条烟赚了3o，也提醒他下次注意别再错卖贵了，不然会卖黑路子。得知戴志成第一天的大概收入，刘伯惊呆了。说他儿子摆了一年香烟摊，最多的一天是赚了8o元，平常每天基本上都是35元左右。

没想到戴志成第一天就差不多赚了85。他为此特别仔细端详了一番戴志成，觉得这小伙子确实很入人眼、招人喜欢，非常适合做生意。

心情愉悦的戴志成回到家，才现妈妈还在后屋织毛衣等着他。前屋的诗雅早已睡去，睡样总是那么可爱。江秋月见到让自己担忧思念得疯的小家伙回家，第一次主动紧紧地抱住他亲吻，像是还在为他减痛一般。她终于放心了，也放纵了，所有矜持与自重全在他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不得不承认是深爱他的，不得不承认已经违背了一切伦理与常规。只是他俩都不知道彼此有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确认这种母子之情是一个越来越大的错误，她很是后悔，后悔第一次见面应该答应他江姐的称呼。

错了，一切都从开始错了。如果触犯了天规，她愿意独自一人走向地狱，她愿意独自一人踏入地狱之火，承担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