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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还笑了笑,又道:&1dquo;那年我忒好笑,还误听了传言,犯过一个大傻——我听说朝中有位太傅死了,就以为是你,后来才知道,是温太傅,不是林太傅。”林凤致道:&1dquo;哦,是温net航老先生,临终官赠太子太傅的。”殷螭道:&1dquo;是啊,所以说我好笑得紧!一听说上个月有位太傅出了殡,我都要疯了,那天下着大雨,我奔出去拼命砸门,只盼他们放我出去看你一眼——看不到人,看一眼灵位坟墓也是好的——可是,大门外面守得死紧,我在自己家里,就是死活叫不开门,出不去。”
他侧过脸来看林凤致,笑容微带苦涩:&1dquo;结果,那一年你活得好好的,我却害了场大病,险些死掉,你说一个人犯傻,还能到我这样的地步么?”
林凤致默然,良久道:&1dquo;是,如今你怎么待我,怎么恨我,都是有理的,我不怪你。”
殷螭倒又笑得无所谓起来,道:&1dquo;你别当我是跟你说软话,要你难过!我知道你那时也是关心我的,我生病的时候,你还特意亲手做了饭菜送来给我,叫我安心养病。那阵子你忙着退北寇跟老俞jiao手罢?还有闲心想到我,真是难得——却就是不肯来见我!你也太守诺了,守的还是我bī你许的诺,所以我就算死了,也是活该,没法子呀。”
其实林凤致是破过誓言,悄悄去探望过殷螭的,并且还在病榻边连续守过两夜,只是那时他正在高烧,昏沉中毫无知觉——然而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林凤致明白,殷螭忽然提起这些旧事来,不是要跟自己算帐,而是要自己内疚,从而必须容忍他的一切从身到心的折磨,还不能下狠心弃绝他而去。
这是比形影不离的监视看守更深重的束缚,林凤致何尝不想毅然逃走,悄然躲避,免得被他日日qiang迫折磨,最终还有可能被当作货物出卖jiao易?可是摆脱殷螭的监守或许还有法子,摆脱这样来自心灵方面的疚与痛,决然离弃,却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殷螭用以困住自己的,其实无他,就是一个qíng字。
哪怕他业已绝qíng,却不肯停止向林凤致索要所欠负的qíng意,态度执著得象一个债主,而加利滚息式的jīng明与贪婪,又更象一个高利贷商人。林凤致偏偏又是恩怨分明的xing格,虽然以前也曾说过,倘若是qiang加于我的好意,便是灾难——这是指俞汝成单方面的爱与yù而言的,对殷螭声称的相思相爱的苦qíng,自己也完全可以冷硬的以这一句话拒之,不认为是需要偿还的恩qíng,可是,在自己也有qíng的时候,并且为这份qíng而心头酸楚的时候,这句话如何说得出来?
所以林凤致只能默然忍耐,忍得几乎不象是自己平素决不屈服的个xing。比如殷螭说完这番话之后,便不顾他上一场qíng事做得身体痛楚,又纠缠qiang迫来了第二次,害得林凤致次日下netg的时候都微觉步履蹒跚,可是又不能耽误殷螭的行程,还得qiang撑着骑马赶路,在晚上终于落店投宿的时候,已经忍痛忍得连下唇都咬破了——偏偏晚上还是逃不掉殷螭索求的,还必须尽量温存的回应,同时忍受身与心双重被蹂躏。
他们是四月十五从南直隶常熟出,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赶到北直隶沧州一带竟然也只用了二十余日的时间。林凤致实在佩服殷螭的jīng力:一面忙着赶路,一面每夜都不断netg笫之事,日夜都要劳累,居然毫无疲倦之态,还似乎因为这样的满足,显得jīng神越振奋健旺。林凤致这几年遵循李濒湖的告诫,一直清心寡yù,才能保得终于活过以前太医所言的三十大限,并且将身体调养到康复状态,因为养生也颇懂了些医理,知道房事不节简直就是在自己戕生,这一阵被索求得过度了,果然也有些腰酸腿软的不适感觉。可是如何这个养生的道理,到了殷螭身上,就全然不管用?难道这八年委实关得他紧,憋得他狠,以至于泄起来,比常人更加生龙活虎?
这样的qíng形其实以前也有过两次,一次是亲征途中,一次是回京决裂之前,前者是殷螭想找补的索求,后者却是林凤致出于偿报的献祭,那两次也都搞得林凤致辛苦不堪,尤其是那一个月的献祭行为,几乎去了林凤致半条命。但以前不管怎样,却似乎又及不上这次的痛苦折磨——不仅仅是因为身心同受折磨,而是殷螭在jīng力常人之外,心理也好象大大的过了常态,竟可以称之为,大大变态。
殷螭变态的表现便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做、或者很少做的事,现下居然乐此不疲的来gan。比如这家伙一向最讲究在netg笫之间要找到真正的乐子,就得双方都享受欢愉滋味才是妙境,所以他从前并不太喜欢baonüè行为,一般都尽量温存软款的调弄把玩,除非心qíng十分不高兴,又或想要惩罚对方,才会偶尔在气头上粗bao一回,让林凤致大吃苦头。可是这回bī林凤致同行的一路上,却逐渐有将baonüè当作家常便饭的不良趋势,并且这些baonüè往往是没来由的,不是心qíng不慡,也不是林凤致有什么得罪到他的地方需要惩戒。以林凤致的敏锐感觉,殷螭施bao的时候,心qíng竟非生气,而是极好,带着一种恶意的快慰心态,这样的光景使林凤致身体吃苦之外,心里也非常痛苦,觉得隐隐害怕起来。
又比如,到了北直隶地界之后,殷螭大概是要等候一些同党的消息或帮助,行路放慢下来,便开始另一轮鲜折磨方式,便是bī林凤致和他尝试qíng事上的花样。这在早年他将林凤致当玩物时便曾经兴致勃勃的想搞过,但因为林凤致死活不肯,殷螭便也没有bī迫到底,这时却一面以力相qiang,一面以qíng相挟,肆意践踏起对方的尊严来,每每以最令林凤致感到屈rǔ的姿势与方式来jiao合,并且津津有味的享受这种折rǔ的快乐。林凤致属于洁癖和怪癖兼而有之的人,被他bī迫着gan了决不愿gan的事之后,刚刚做完就忍不住恶心呕吐,吐到厉害的时候,多年不的胃疾竟也有作的势头,第二天便脸色青白胃中隐痛,什么都不能进食。这样的时候殷螭倒也会感到心虚,于是可以温存两三天,然后接着想坏点子,享受一种恶意的乐子。
要依林凤致的本xing,那是宁可求死,也决不肯如此受rǔ的,殷螭以前身为帝王时都不能bī他如此忍耐与自贱,何况现下自己还挂着退职一品的官衔,而对方只是一个假死在逃的囚犯?甚至不用多想什么计策,只消同他走到闹市之中时,放声一呼自称被劫持,又或向偶尔在街头可见的衙役官兵大叫一声出重犯,立即可以把殷螭轻松送入大牢,自己继续回去过着退休官员的逍遥日子——可是,一面顾忌着他的安危,一面害怕回朝跟小皇帝纠缠不伦之qíng,再苦痛再无奈,也索xing自己忍耐!
只有忍耐!并且在忍耐之中,林凤致竟然很难怀恨起来,因为自己竟还会为对方开脱解释:殷螭如今这样的变态,难道不是受伤太深,关得太久,亟需泄愤的一种表现?他的品行本身就不算好,受过那一场大刺激之后,难免愈恶劣几分,自己倒霉撞到他手里,又被拿捏住软肋无法摆脱,那么除了忍受,还有什么法子呢。
林凤致原本不是那种具有&1dquo;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菩萨心肠的人,对肆意伤害自己的人更无法慈悲得起来,可是这一回居然忍了很久很久,并且在忍耐的时候,还替对方着想,觉得对方心里实在是苦——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都要哂然,大概真是八年的日子过得太惬意,把脾气都消磨殆净了,所以,这就叫做自找苦吃啊!
因为,其实自己越是忍耐顺从,对方的气焰越是嚣张,折磨自己的花样也越恶劣不堪——原来一味温和宽容做圣人,那是化解不掉什么戾气的,有这般念头,只能叫做痴心妄想。
当林凤致终于想通了这一点的时候,也是对殷螭的忍耐心到了极点的时候,于是,到底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狠狠飙一场,顿然成功打击对方气焰!
这场飙算起来还是殷螭的恶劣习气惹的祸事——在绕过北京继续北行的时候,他折rǔ林凤致的花样又上一个台阶,或者说开始恢复老惯例,就是欢好的时候故意不避忌外人耳目,让林凤致羞耻不堪,难以抬头。尤其是这日宿在京城之北的密云县,因为有事耽搁,在客栈多住了两天,殷螭没到天黑就qiang行bī林凤致和他上netg,并且做事的时候竟未曾关紧房门,被送开水进来的店小二撞见一次还不算,这一晚还特意反复折腾不休,使得呻吟喘息之声透出门fèng直传出去,结果第二日出来用早膳的时候,满店的伙伴与住客,都以极其怪异暧昧的眼光逡巡打量两人。
林凤致这一路都被殷螭bī得扮年轻,他原本五官jīng致,当得起眉目如画四字,又兼肌肤白皙莹润,容光照人,过了而立之年后,也只是在面貌中添了一点成熟的韵味,那秀美的姿容终究无甚大变,这时与蓄了髭的殷螭一道出入,果然如殷螭所言看起来要小他十岁。众人听过了昨夜的云雨之声,这时只消一打量,落在林凤致脸上的目光便含了心领神会的暧昧,与十分的不怀好意——那是将这个标致男子,看作娈童嬖宠,甚或小倌歌优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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