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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兆舟翻了翻换下来的衣服,掏出了车钥匙。突然想到了什么,兆舟急忙补充:“我没乱跑,是看你们好晚还不回来,问了祁六有点担心你们才出来的!”兆舟解释完,看着兄弟两人的表情好像更不好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家再说。”
车内的气氛很怪,兆舟心里装着周落的事也格外沉默,一路无言。祁六尽责地挡着司机,看到兆舟平稳的状态,松了口气。
室外的雨水时大时小,却一点也不见停的趋势。三人刚到家,兆舟突然矮身跪在了地上,地板的凉意透过衣服渗到了骨头里——兆舟有些害怕这份安静,着急的想干些什么去打破。
何自铭看着兆舟膝盖重重的磕在了玄关的瓷砖上,眉毛一下皱起,“站起来。”兆舟对何自铭的命令反应一向快,刚跪好的腿又猛地站起。快速的起落,兆舟血压一下没供上,眼前一黑就要往前倒去,幸好身后的何自如拉了他一把,兆舟的头免于了和墙的亲密接触。“对不起。”他立刻道歉。
“为什么跪?”何自铭把衣服挂好,走向了客厅,兆舟快步跟在身后,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有点回答不上来。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吗?”何自铭坐到了沙发上,抬头看向兆舟。
兆舟手心有些出汗,虽然何自铭是在仰视自己,但眼神中的压迫感没有减弱一丝,身后何自如也没了往日的随意,那道视线像是要把自己后背灼伤。
“……因为感觉主人和哥哥生气了。”兆舟的称呼不自觉地变了,他明明是站着,却比罚跪的时候还不自在。
何自铭没有接话,身后的何自如走到了前方,嘴唇微微勾起,但眼神中毫无笑意。
“哥哥……”被两双眼睛盯着,可能是因为心虚,也可能是两人的面色太过严肃,兆舟心脏开始狂跳。
“你今天吃饭了吗?”何自如仔细看了下兆舟的脸,出声问道。
被跳脱的话问得有些懵,兆舟在这话里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刚想开口说吃了,但何自铭也在紧紧盯着他,莫名被看透的感觉又出现了,“没……”兆舟对着这样的眼神没了撒谎的勇气,踌躇的开口。
“先吃饭吧,我也饿了。”何自如语气如常地走进了厨房。保温柜里有佣人休息前准备好的饭菜,他朝客厅僵持的两人叫了一声,何自铭率先站起,被盯着的压迫感消失,兆舟落后几步跟着走过去。
何自如不知道从哪拿了个垫子放到了兆舟椅子上。因为着急去找兄弟两人,兆舟没有找司机,自己开车坐了半个多小时,刚被罚过的屁股被压的有些麻木了。
“谢谢哥哥。”兆舟看着两人的脸色,慢吞吞地挨到椅子边坐好。
“我……”兆舟想开口说话,被何自铭扫了一眼,他止住了嘴——今晚的何自铭气势格外吓人。
饭桌上沉默的只有餐具碰撞声,房外雷声又响了起来。兆舟感觉自己头上悬着个斩首斧,旁边两人阴沉着脸,好像随时会把连接的绳子砍断。
“我吃饱了。”兆舟放下筷子,小声开口。何自铭看了眼时间,“困吗?”
听到问话,兆舟赶紧摇了摇头,“不困的。”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近,兆舟话音刚落,外面的闪电甚至让开着灯的室内都闪了闪,雷声在耳边炸开,兆舟瞳孔颤抖,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恐惧。
“去楼上等着。”何自铭吩咐道。
“好的,主人……”兆舟不知为何,从今晚见到何自铭后,就像动物见到了天敌般,内心有些莫名的惧意。
二楼的房间一片漆黑,兆舟随手按开了主灯。外面的雨在这里看得更清楚了,雨滴快速的在玻璃上滑动,兆舟的心如同窗外的树似的摇摆着。兆舟快速地洗了个澡,脚下是厚厚的地毯,他赤脚走到了沙发边跪下。眼睛盯着窗外,生怕一个不察会被雷声吓一跳。
可能因为在这个房间里处处充满着兄弟两人的痕迹,也可能是一直以来在这个房间里接受的暗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兆舟内心的不安稍微平静了些。
房间里并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兆舟听着外面嘈杂的雨声,脑子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两种不同的脚步声出现,走在前面的是大哥。兆舟精确判断,他挺了下背,跪着的姿势更标准了。
“主人,哥哥。”见两人如自己期待的般坐到了自己面前的沙发上,兆舟心里有些开心。
“今天很晚了,我有一些问题需要我乖巧的奴隶回答。”何自铭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收回了外放一晚的气势,语气好像带上了些让人无法抗衡的诱惑。心中杂乱的想法褪去,兆舟被这样的何自铭轻松带入了状态,他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轻俯下身亲吻了何自铭的脚尖,平静的开口:“奴隶会坦诚地告诉您一切。”
“很好。”何自铭鼓励似的摸了下兆舟头顶。
兆舟头朝着抚摸自己的手顶了顶,想让那只手多摸几下。
“在这之前的谎话,我不与你计较。”何自铭开口,话音刚落兆舟像是被外面的雷击中了,本稍微落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内心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在疯狂叫嚣着,“主人知道了什么!”
何自铭不管兆舟心里的惴惴不安,接着问话:“来找我们时,为什么会淋湿?”
“因为没……”带伞兆舟习惯性想随意掩饰过去,他抬头看着两人的眼神,一下止住了话头。
兆舟像放弃了什么般,视线微低,盯着何自铭的小腿说道:“因为你们一直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听到祁六说你们去了公司那边……没反应过来开车,想跑过去……”
——他当时心里太不安了,只想立刻冲向那边,等在雨中被保安拦住,他才从那副魂不守舍的状态回神去开车。
“很好,如果你下一个问题不再犹豫,我可以允许你把头搭在我的腿上。”没有迎来心里想的那番训斥,兆舟对这段问话产生的惧意小了些。
“进门时,为什么跪下?”何自铭从何自如手里接过了什么,拿在手里把玩。
“因为我感觉是我犯错了,主人和哥哥不开心。”兆舟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回答。
何自铭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评价,他轻拍了下腿,兆舟眼睛看起来精神了些,赶快膝行过去,把脸轻轻地搭在了何自铭腿上,鼻腔里充满熟悉的味道,兆舟一直在狂跳的心脏被轻轻抚平,他非常想整个埋到何自铭怀里去,任性地取得何自铭所有的注意力。
“今天除了找我们,有乖乖在家吗?”何自铭语气很轻,但内容在兆舟心里炸起了一道惊雷。何自铭开始问话前的那句“之前的谎话,我不与你计较”让兆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雨声明显了起来,脸下是何自铭散发出的体温,兆舟咬了咬牙开口:“没有,主人,对不起,奴隶忘记了您的交代出门了……”说到最后的字,兆舟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对自己的厌恶。
外面的雨小了一瞬,又如倾盆般砸下,玻璃被敲打得仿佛在震动,外面的树枝发出牙酸的咔嚓声,大片的枝叶砸到了地上。
何自铭手重新抚上了兆舟的头,安抚似的摸了摸:“是去干什么了?”
“见……见人。”兆舟内心的警报疯狂响着。
“我不逼你说出原因,告诉我,他的身份。”听着没有异常的语气,兆舟没法抬头看何自铭的表情,判断不了他的心情,他心一横,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朋友……”
大雨来得快停得也突然,外面的风雨声安静了,旁边何自如嗤笑一声,抚摸兆舟头的手并没有停下,耳尖还被顺带着捏了捏,兆舟不自觉地开始发颤——他莫名从这温和的手法下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恐惧。
“起来跪好。”何自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拍了拍兆舟的肩。
“好的,主人。”兆舟直起身,眼睛看向了坐着的人。
“风雨太大,我没听清你的回答。”何自铭手随意地转动着什么,盯着兆舟的眼睛开口。
兆舟鼓起的勇气在这副平静的眼睛下碎成了渣。“是……”他像是被盯中的猎物,连错开视线都不敢,“是我……在国的s……”兆舟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眼前的人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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