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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被这一笑晃住眼睛,心底赞一句人间果真有此美色,接道:“是谁?”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纪公子?”
纪清言本来托着头看荣萱吴时大眼瞪小眼,闻言也脊背一僵,转头看向对着自己微笑的花清浅。
纪清言本来托着头看荣萱吴时大眼瞪小眼,闻言也脊背一僵,转头看向对着自己微笑的花清浅。
花清浅一脸笑意看回去,旁人瞧着没什么两样,但邱含墨却看得出,那与他刚刚软中带刺的笑大大不同,是一种信任的温柔。
心里就这般不舒服起来。因为这种笑容,当初只给过邱含墨一人。
裴宁有了兴趣,绽开今天的第一个微笑,仔细看去,竟也是如此秀气一个美少年。他眸光流转,道:“花兄这般褒奖,裴宁倒想领教。”
“不敢不敢。”纪清言半埋怨半无奈地看清浅一眼,“清浅谬赞了。”
“疏影心比天高,但凡他说好,那必是有过人之处”邱含墨面上笑着,话音里却带了些不容置疑的冷意,“难道纪兄不屑?”
这话说起来实在太过严重。谁都知道,邱点风是当代文坛魁首,邱含墨虽不如其父,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说纪清言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举子不屑,折辱有之,若是纪清言再推脱,难免就要扣一个目中无人的帽子。莫说名声,便是以后入了官场,对仕途都是大大不利。
这就与花清浅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纪清言说什么不能白费花清浅一片苦心,当下笑笑道:“能与邱、裴二位公子切磋文才,实在幸事。在下才疏学浅,顾不得献丑,也要露一手了。”
这句话一出,连荣萱吴时都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看这一场平静又跌宕的对决。
裴宁拿起筷子,轻轻敲击一下茶碗,清脆响声里缓缓开口:“那我和纪兄各自赋诗一首,以??????以水仙为题,”裴宁看着对面窗口摆着的一盆水仙问,“纪兄如何?”
清言点头:“以水仙为题,韵格不限?”
“不限。”
趁两人思索的空当,花清浅对荣萱使一个眼色,荣萱会意,问小二要来笔墨宣纸。刚研好墨汁,两人同时挥笔,一时间,只听见笔尖着纸的刷刷声。荣萱只觉时间漫长,短短几句诗写了几年一般,紧拉着花清浅袖子看自己先生手腕抖动,待纪清言带着一丝浅笑直起身来,不仅他,连依靠着的这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边裴宁也写好,捏着宣纸一角又看一遍,抬头笑道:“纪兄果然文思敏捷。”伸长胳膊,把自己的诗作放在纪清言旁。
荣萱倚着花清浅凑过头去,只见纪清言那张上写着:
“澹墨轻和玉露香,水中仙子素衣裳。
风鬟雾鬓无缠束,不是人间富贵妆。”
花清浅不动声色,轻挑眉梢看了邱含墨一眼。邱含墨亦是望过来,神色间浅笑如常,甚至毫不关心究竟二人谁更高超。花清浅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垂下目光,继续看去。
裴宁这张上写着: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暗香已压荼蘼倒,只此寒梅无好枝。”
前一首赞水仙高洁,后一首赞水仙坚韧,后者更是以梅做比。花清浅耳听着荣萱不停小声追问谁更妙些,迟疑许久,轻声道:“都是很好的。文人作诗,大多以诗明志,只要胸怀寄予其中,妙不妙又有什么关系。”
“好一个以诗明志寄予胸怀!”裴宁抚掌大笑,秀气的脸上显出几分文士狷狂。他转向纪清言,诚恳道:“纪兄,刚刚小弟挑衅之举实在难堪,望兄莫与小弟一般计较。”
纪清言肃立郑重道:“以文会友本就是诗家惯例,哪里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说起来,在下并不比裴公子大多少,不如你我互称姓名吧。在下纪清言,表字念乡。”
这是花清浅第一次听到纪清言的表字,念乡念乡,清言的父亲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吧。他捏捏自己的手指,故乡,这些年来,他是否还有故乡可供怀念?
裴宁默念几遍,笑道:“在下裴宁,表字萧山。”
双方额手一礼,和睦融洽。裴宁道:“念乡,我在此有个邀约。再过三日,城北香格楼【我是想写香格里拉酒店的???怕被pia】我们故交好友有个诗会,届时京城名士尽将到场,我想请念乡一同前往。不知念乡意下如何?”
清浅知道这个诗会,的确是京城名士的集会,发起者便是稳坐一旁的邱含墨。一眼瞥过去,邱含墨似笑非笑,盯着纪清言的目光晦涩难明。清言倒是毫不多想,点头应道:“求之不得!多谢萧山了。”说完咧嘴一笑,刻意压下去的飞扬尽数现于眉间。
这时饭菜上来,各自归座不提。
饭尽后双方分别。吴时又再三说要找荣萱去玩,惹得荣萱一脸不高兴。邱含墨眼神在花清浅身上转了几转,朗笑作揖拜别。他们与吴时不同路,过一个拐角便分开。靠皇城这侧都是官宦人家的府邸,虽不是毫无人烟,也比闹市清净不止十分。
邱含墨同裴宁比肩而行,低笑着说:“你倒是对那个纪清言感兴趣的紧。”
裴宁早遣了随行的小厮先一步回家,如今只有两人,说话毫不避讳,道:“他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古诗白痴
清言作的诗是明代李东阳所写《咏水仙》,裴宁所写的诗是宋代刘邦直《咏水仙》
百度知道是好东西啊······羞愧掩面遁······
邱含墨同裴宁比肩而行,低笑着说:“你倒是对那个纪清言感兴趣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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