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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计较着,她心里血光冲天,偏偏面上是岁月静好,腮帮子仓鼠似的一鼓一鼓,宛如一个敬业的吃播博主。
一整份早饭吃完,夏知蔷的胃已经被顶得相当难受了。心如死灰的她,伸出手准备扒拉另一个食品袋。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夏知蔷疑惑地看向冯殊,对方没头没尾地说“够了”,随后加了一句:
“想把自己撑死?”
“不是你要我吃的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那我要是让你学着收收心——”
截住后半句话,冯殊瞥了眼她委屈至极的神情,叹气:“装可怜倒是拿手。”
弄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夏知蔷却注意到,对方手背上有几处类似擦挫伤的痕迹,已经发红破皮了。
“这怎么回事?”她问。
冯殊收回手,语气轻描淡写:“不小心碰到了。”他随后起身,“我去洗个手。早饭留一点,突然饿了。”
确定不用将剩下的东西强塞下去,夏知蔷感激涕零地目送这人去洗手间。
她将豆浆的吸管插上,撕开煎饼的包装卷到一半,又给小笼包淋了姜醋,最后还细细剔去一次性筷子上的竹刺,服务很是到位。
冯殊回来一看,生出种自己娶了个日本女人回家的错觉。
夏知蔷仍坐在沙发上,仰着脸,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个小狗儿似的巴巴地等着人一句表扬,或者说,特赦。
“以后不要外宿,也不要随便换门锁。”冯殊在沙发上落座,“还有,换锁师傅不穿鞋套就放进门的事,不能发生第二次。”
夏知蔷听到后面半句,恍然大悟:换锁师傅……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完美的借口呢?
她忙不迭地答着好,起身整理行李箱去了。
本就毫无胃口,冯殊抬眼看到她忙进忙出的身影,皱皱眉,索性放下了筷子。
恰巧,他手机一震:
【我姑姑说,你老婆确实有个哥哥,不是亲的,是她那个后妈的儿子,一直跟着亲爹生活,和夏家来往不多。】
这个备注名为“陈渤”的人随后追了条过来:【你结婚也有大半年了吧,连这些都不知道?】
夏知蔷的事情,冯殊多少知道一些。
就比如她爸离婚后和那位阿姨在一起很多年,算是组合家庭,只是为着各种原因没去领证;他也知道,阿姨还有个儿子,但冯殊和夏知蔷结婚请亲戚吃饭时,这个所谓的哥哥并没有出现。
现在看来,冯殊知道的,远没有他不知道的多。
想起莫名出现在家里、衣衫不整、还结结实实挨了自己一拳的嚣张男人,想起他离开前颇有意味地说“我从来没把知知当妹妹看过,她也一样”,冯殊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
他再抬头,就见夏知蔷拿着个变了形的眼镜走到自己面前。
这幅眼镜冯殊已经用了三年多,细金丝边框架,材质轻盈,低调耐看。他近视度数很低,眼镜不是必需品,这回不过是在机上要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才戴着防蓝光。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它在一场毫无预兆的打斗中被踩成了废品。
夏知蔷懵懵地问:“怎么成这样了,压着了?”
“嗯。”含混地应了句,冯殊抽出她手中的眼镜,随手抛进垃圾桶,动作语气中皆有种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夏知蔷没着急走,问他:“明天休息?”
“半天班。”
“哦,那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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