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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看到人在忙，张口问了句：请问厕所在哪边？&rdo;人堆里的那个警察翻着电脑里的照片忙着应付死者家属，百忙中接口答句：左手边走廊尽头。&rdo;黎落跟欧亦纶打声招呼直奔厕所而去，推开厕所门就喊：女鬼，我来了！&rdo;马桶冲水的声音突然响起，黎落遁着声音传来的那格厕所望去，心想：可别被水冲到下水道去了。厕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出来，怪异地看一眼黎落，没好气地问：你乱喊什么？&rdo;呃，嘿嘿！&rdo;黎落傻笑两声敷衍过去，不敢再喊。她推开门钻进厕所，她把门关上，弯下腰撅起屁股朝排粪管里瞅去，里面黑糊糊的尽是便便和水，不像是有鬼的样子。这样子看便池里，真恶心。她挥挥手，出去，换一间，关上门，忍住恶心，弯腰、撅起屁股再往里瞅，还是没有。又换一间，这才刚推门进去，在洗手池边上洗手的女警突然出声吼：别动。干什么的？&rdo;黎落听到警察吼人，吓得全身一僵，反射性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回头，惊乱地辩解：我没干坏事。&rdo;她找鬼。警察高人&rdo;转过身来！&rdo;女警气势十足地喝声下命。黎落高举双手，转身，撅起嘴回望女警，说：我真没干坏事。&rdo;那你在干什么？&rdo;女警用审视的目光把黎落上下打量一遍，又上前在黎落的身上搜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问：你是做什么的？在这里干什么？&rdo;黎落说：我是大二学生，在……上厕所啊。&rdo;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这女警为什么怀疑她，于是说：我只是……想挑个好看点的厕所上……上厕所而已。&rdo;上厕所？这是警察局，你以为是公厕吗？跟我出来。&rdo;女警虎着张脸摆出义正言辞的凶恶样，把黎落压出厕所，命令黎落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准备开审。哟，张姐，这……怎么了？&rdo;一个路过的民警过来一瞅，问：这小姑娘犯什么事了？&rdo;黎落可怜巴拉地缩在椅子上，委屈地说：我没犯事儿，就是……就是头一次进警察局，想看看警察局的厕所跟别的厕所有什么不一样！&rdo;鬼鬼祟祟的……&rdo;那女警的脸色好转了点，说：身份证拿出来看看。&rdo;黎落忙把身份证掏出来，双手递过去，再把学生证也递过去，套近乎地喊：警察阿姨，我真没干坏事……&rdo;阿姨？&rdo;女警刚缓和的脸又板下来，瞪向黎落。她有那么老吗？居然让二十岁的人叫阿姨了！警察姐姐。&rdo;黎落很机警地马上改口，低头把视线瞅到一边。做警察的人真凶！眼角余光看到边上有一个人，她侧头一看，不是欧亦纶是谁呀！悲催鬼。&rdo;黎落抬起头看向欧亦纶。自打黎落被女警押着从门口路过的时候欧亦纶就看到了，跟在黎落后面看了半天热闹，这下被黎落发现，不敢再装路人甲看热闹，两步上前，喊：张姐。&rdo;哟，小欧呀！&rdo;女警看到欧亦纶，那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疾风骤雨，这还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晴空万里。又来发展警民友好关系？&rdo;女警站起来，又朝黎落熊吼一声：坐好。&rdo;黎落低下头，扁嘴，这待遇差别真大。路过，随便来看看高仁。&rdo;欧亦纶笑着拉张凳子坐到黎落的边上，说：高太爷爷生前帮过我们家忙，再过几天就是他三年死忌，我路过就顺道来看看高仁，看有什么帮忙的没有。&rdo;又指向黎落说：这是我远房表妹，淘气得很，没给张姐惹麻烦吧？&rdo;你表妹啊？&rdo;女警给欧亦纶倒杯水，说：是蛮淘气的，刚才跑到女厕所一间一间地蹿，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反社会份子对我们警察不满，到警察局厕所装炸弹想炸得大粪满天飞。&rdo;这想象力，够丰富！欧亦纶笑，说：张姐开玩笑了。啊，对了，高仁最近很忙？这么晚了还有那么多人在？&rdo;嗨！&rdo;张姐叹口气，说：江边发现具女尸，都腐烂了，尸体泡过水也变了形。这不最近刚好有两家失踪人口报警的，就通知他们前来辩认，结果这两家人看到都觉得像是自己的亲人，一个说是衣服像，一个说是胳膊上的疤痕像，他们等不及dna结果出来，叫来一大帮子亲戚朋友帮忙辩认，办公室都快让他们挤爆了，我们也跟着下不了班。&rdo;我想上厕所。&rdo;黎落在边上小小声地说。去吧。&rdo;张姐冲黎落一挥手，这小妹妹也真是的，厕所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一样。&rdo;黎落闻言如逢大赦，灰溜溜地朝厕所快步走去。她边走心里边想：当然不一样，别人的厕所没鬼，你们的厕所里藏了只女鬼。&rdo;欧亦纶想起刚才的情形，再看到黎落灰头土脸的憋样，忍不住喷笑。哎，小欧啊，你对高仁真没意思？&rdo;张姐摆出八婆姿态凑近欧亦纶，说：我跟你说，高仁这小伙子踏实、人好，又勤快，这年代像他这样务实的小伙子可不好找。这不，他没女朋友，又听说你没男朋友，要不要交往交往试试？&rdo;欧亦纶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撑住脸颊，凑过去，笑着低声说：张姐，我这还等着他给我找弟媳呢，你啊，就别打我主意了啊。我觉得呀，你还是该从你们局里的女孩子身上下手，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rdo;张姐白欧亦纶一眼，我们局里除了清洁工，就我一女的。你让我去哪里给他介绍对象？&rdo;黎落从女厕所出来，一脸郁闷地站在欧亦纶的身后，俯下身在欧亦纶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女厕所没有，男厕所里传来女鬼的声音。&rdo;欧亦纶惊得猛地一回头，噗&rdo;地一下子喷笑出声。要不是边上有张姐在，她真想怂恿黎落到男厕所里去找。黎落气闷地扁着嘴，又在方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耷拉着脑袋。女鬼在男厕所里，让她怎么救嘛！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总不能跑到男厕所掏便池，这让人看到，不把她往精神病院也会当她是变态。小妹妹这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rdo;张姐看黎落憋闷不好意思，还以为她大姨妈来了，又没带装备在这里别扭呢。我这里有，要不要借你一个？&rdo;啊？什么？&rdo;黎落傻愣着抬起头，借什么？&rdo;大姨妈？她还有一个星期才来吧？欧亦纶趴在桌子上，笑得花枝颤抖。张……张姐，不……不是这事。她带的一个小玩意儿，不小心滚到男厕所去了，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进去拣。&rdo;嗯。&rdo;黎落低着头闷不隆咚地吱一声，心想：你才来大姨妈了呢！掉了什么了？我让一个男同事去帮你拣。&rdo;我自己去，你让他们别进厕所就好。&rdo;黎落说。那姓张的女警愣了下，又多看了黎落两眼，这女孩子怎么老围着厕所打堆呀？好吧，我就去跟你说说，好在这会儿人也不多，能下班的都下班了。&rdo;张姐领着黎落和看热闹的欧亦纶来到男厕所大门外，敲门喊了声问里面有没有人，又喊声：没人我可进来了。&rdo;里面没回应，估计没人，才对黎落说：进去吧。&rdo;说着也要进去。黎落进去，两步转到张姐的面前挡住她，低下头，小小声说：我……我怕万一一会儿有男的进来撞到不好意思，你能不能站在门口……呃，帮……帮忙下，拜托啦。&rdo;黎落合什作揖央求。好好好，去吧。&rdo;张姐好笑地应声，看到黎落的脸都憋红了。忍不住好奇问，你丢了什么东西在男厕所？&rdo;丢了只女鬼在男厕所！黎落没敢答出来，低着头转身进入男厕所，遁着女鬼低弱的声音，转到最里间的厕所里，门牌上帖着老残人士厕所的标志。黎落推门，一个蹲式马桶摆在厕所中间，边上放了些还没用过的拖把、扫把、洗洁用品等杂物。她进去后，把马桶盖揭开，马桶里没水，一个放满手机的塑料袋堵在马桶里，上面华丽丽地压着枚明晃晃的警徽。黎落……黎落救我！&rdo;女鬼的声音自袋子里传出，黎落拿开警徽，打开袋子就看到她的手机摆在一堆手机的正上方，还被一圈红线缠着。你这是……&rdo;张姐的声音自黎落的身后传出，问黎落：你这是干什么呢？&rdo;她看黎落古怪，跟着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