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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解地问:“怎么不吃?等我呢。”
阮安将视线从菜上收回,温软的语气透着无奈,回道:“我们在相府的这段日子,就在公中提膳吧,你别让人在外面买了…太费银子了……”
“吃呗。”
霍平枭漫不经心地说罢,突然朝她方向倾身,他将妻子搭在筷枕旁的纤白小手攥住,好整以暇地又问:“怕把你夫君吃穷啊?”
阮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哪有一顿饭就要用一百两银子的。
可身为妻子,她属实不该在霍平枭的面前怀疑他的实力,是以阮安赶忙又摇了摇头。
还未来得及回他的话,却听霍平枭懒声又道:“我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你。”
阮安的小手仍被男人攥着,却渐渐觉察出了事情的不甚对劲。
今晨起身时,霍平枭还掐了下她的腰,他说她太瘦,要记得多吃些。
男人每天都要拿出这么多好吃的来喂她,莫不是想将她喂胖?
霍平枭掀眼,缄默地看着阮安白皙的小脸儿,亦用指腹粗粝的拇指,带着掌控意味,一下又一下,缓而慢地摩挲着她腕部淡淡的青紫痕迹。
——“不把你喂的肥点儿,你能受得住我吗?”
听罢这话,阮安微微抿起了柔唇,心中既存了赧然,又有些气恼。
他果然存了这种心思!
这男人还是跟之前一样,心里存了太多的算计,大婚次日的清晨,她也见到了白薇和茯苓收拾了番那香炉里的炉灰。
阮安还特地问了一嘴,果然如她所猜,那里面的篆香是霍平枭在同她行周公之礼前,特意让丫鬟点的。
这说明他一定还记着,那日她说他只有一两柱香功夫的事。
霍平枭还是跟之前一样,睚眦必报,是个记仇的!
思及此,阮安温软的面容难能存了些愠色,看在霍平枭的眼里,却颇似只气急了的兔子。
可兔子能咬人,阮安却不会咬人。
男人见小妻子恼了,只淡淡瞥眸,将话题岔开,提起了霍羲的事:“苏管事是不是将霍羲的事同你说了,我觉得我父亲……”
话还未说完,厅外却传来了下人的通禀声——
“侯爷、夫人,外面来了个主母院子里的人,主母好似有事要寻夫人,要让夫人速速去浆洗苑一趟。”
浆洗苑是相府下人洗衣的地方,听罢这话,阮安若有所思。
霍平枭冷峻的面容则显露了几分不豫。
男人冷锐的眉梢掩了些戾气,话音沉沉地抬声命道:“让主母院里的人回去,就说本侯回来了,夫人在陪本侯,没空去什么劳什子的浆洗苑。”
阮安今早还是依着晚辈要晨昏定省的规矩,去了高氏的院子里问安,她觉得自己既然还在相府,便当遵守这些规矩。
霍平枭对待高氏这个继母的方式却然有些不恭,但凭男人在骊国的权势,外人也没资格指摘他的行为。
依阮安看,高氏对霍平枭这个继子或多或少是存了些不满的。
在对待高氏的方式上,她男人是个跋扈的,这个时候,她就不便夫唱妇随了,为了避免阋墙不睦,她自然要在暂住相府的日子里,对高氏这个婆母恭顺些。
这些举动虽不一定能让高氏对她和霍平枭产生什么好感,但至少能让霍平枭少落些外人的口舌。
这也是她能为霍平枭和霍羲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且今晨高氏说,她是蜀中来的,没在深宅大院历练过,将来如若开府,难以独自掌管中馈。
高氏说得很好听,她说阮安待在相府的这段时日里,她会教她一些府务,免得日后被别家的贵妇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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