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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就这么大，程氏眼皮子尖，坐在软榻上喝茶，且瞧得见两人之间，一场暗度陈仓、别别扭扭的眉眼官司。

  当下还瞧出了几分暗送秋波的小意来。

  程氏未出前也是大家闺秀，自小受的教导中都没有“勾引”男子这一套，见状心中不由得暗道：

  这小妮子看来不是个简单的呀，往后恐怕是不能小觑了她。

  试想一个在府里寄居几年的孤女，勾勾缠缠，不仅把府上冷冷清清的世子爷勾到手了，还把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碍着里外这么多非议，硬是给定下了婚约。

  这岂是等闲之人能做到的？

  说实在的，现在就是千百个人连带6雯，一起给程氏说婉婉没想那么多，程氏都不会信了，还深觉自己先头对婉婉的认识，片面了。

  这厢绣娘们量完了尺寸，又递上了几张准备好的图纸打算给程氏。

  男女吉服是在一起的，程氏因着方才那一遭，拿着图纸眼珠子圆融流转一回，便直接越过6珏，教人拿去给了婉婉。

  6珏果然未有丝毫不悦，只温声嘱咐拿着图纸左右为难的婉婉，“一应挑你喜欢的便是。”

  婉婉接着图纸点点头，低应了声嗯。

  程氏在他表露的态度上稍稍琢磨了下，面上露出个笑容来。

  “姑娘家出嫁，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婉婉自小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丫头，天注定这又嫁到了我跟前，哪怕日子紧张了些，我却是绝舍不得委屈了她的。”

  6珏嗯了声，“有劳夫人费心。”

  程氏有几分感慨，“这能费什么心的，我眼下也就只盼着你和阿雯一生顺遂如意，只要你们这些小辈好，我做什么心里都是高兴的。”

  这些年6珏对她是客气有礼，但也就止步于客气。

  程氏其实也没有别的想头，就是想多为自己女儿多争一些脸面，姑娘家不像男子能自己挣功名，她们的荣辱都在父兄、夫君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日后6雯出嫁，不管嫁到什么人家，娘家的父兄都是她的依仗。

  她对6珏尽心尽力，全当是在为6雯积福了。

  趁婉婉和绣娘们看样子，程氏又细细询问了6珏一些旁的事情，等她问完，6珏便要告辞了。

  程氏起身送他，婉婉也和绣娘们停了话头，一道送到门口。

  今儿又没和表哥说上话……

  站在廊下，直瞧着6珏的背影都不见了，婉婉才收回目光，恹恹垂下眼，和程氏重又回了屋里。

  该定下的东西都已定的差不多了。

  今日6雯去宫里选秀，程氏身边也没人，便破天荒地留婉婉说了会儿话。

  两人之间的亲近和热络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起来，程氏有心探探婉婉的深浅，但婉婉又察觉不到，只听她说起6珏以前的事，听得颇为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