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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了一口气，&1dquo;你上楼想做什么？”

  &1dquo;我就住在楼上，我得洗个澡。”

  &1dquo;那你要我上去做什么？”

  他叹了口气。&1dquo;你应该还记得，罗莎琳，是你自己来找我的。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1dquo;难缠！”她扯开喉咙嚷着，&1dquo;老天，亏你还说得出来。你自己臭气熏天，看起来像刚和人打了一架，你抱怨没有客人上门，等他们真的上门了，你却把灯关掉，让我动弹不得，在黑暗中呆坐了五分钟，还想强押我上楼&he11ip;&he11ip;”她停下来喘口气，&1dquo;我都快吐了。”她脱口而出。

  &1dquo;噢，太好了！真是正中下怀。”他再次拉住她的手，&1dquo;来吧。我不会强暴你。老实说，现在我是力不从心。你怎么了？”

  她有点摇摇欲坠，&1dquo;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1dquo;让我来招待你吧。”他牵着她走过黑漆漆的厨房，打开一道侧门，再伸手扭开一盏灯。&1dquo;上楼，”他告诉她，&1dquo;洗手间在右手边。”

  她上了楼，瘫坐在马桶盖子上，把头埋在两膝间，等着晕眩感消失。

  灯亮了起来。&1dquo;来，喝一杯。是水。”霍克斯里蹲在洗手间的门边，望着她惨白的脸。她的皮肤白得像雪花石膏，眼睛则黑得像黑刺李。好一个冰霜美人，他想。&1dquo;你想不想谈谈？”

  &1dquo;谈什么？”

  &1dquo;谈你为什么那么难过。”

  她喝了一口水，&1dquo;我不是难过。我是肚子饿。”

  &1dquo;好，那我们就来饱餐一顿。腓力牛排如何？”

  她虚弱地笑了笑，&1dquo;好极了。”

  &1dquo;那真是谢天谢地。我的冰箱里塞满了腓力牛排。你要几分熟？”

  &1dquo;三分，不过&he11ip;&he11ip;”

  &1dquo;不过什么？”

  她做了个鬼脸，&1dquo;让我想吐的是那股臭味。”她举手掩住口鼻。&1dquo;对不起，不过我真的认为，如果你能先去洗个澡，或许会好一点。沾有鱼腥味的腓力牛排，听起来不怎么可口。”

  他嗅嗅自己的袖口，&1dquo;闻久了就不觉得臭了。”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再把一瓶沐浴乳倒进水中。&1dquo;这里只有一间浴室，所以如果你还想吐，恐怕就得跟我一起待在里面了。”他开始宽衣解带。

  她赶忙避开。&1dquo;我在外面等。”

  他脱下外套，解开衬衫纽扣。&1dquo;别吐得我满地毯都是就好，”他在她身后大叫着，&1dquo;厨房里有个洗涤槽，到那边吐。”他小心翼翼地脱掉衬衫，不知道她仍在他身后。她惊骇地现，他背上伤痕累累。

  《女雕刻家》四（6）

  &1dquo;你是怎么了？”

  他又把衬衫穿上。&1dquo;没事。走开。自己先去弄片三明治吃。面包在桌边，奶酪在冰箱里。”他看到她的表情。

  &1dquo;看起来可怕，其实并不严重，”他若无其事地说，&1dquo;伤痕看起来总会比较吓人。”

  &1dquo;生了什么事？”

  他迎向她的目光，&1dquo;就算是骑脚踏车跌倒弄得吧。”

  奥莉芙面带轻蔑的笑容，把她偷藏的蜡烛抽出来。曾有个女囚犯被搜查下体，想找出是否私藏毒品，结果竟然现她阴部大量出血，此后狱方就不再搜身了。当时搜身的是个男警。如果是由女警检查，或许就有截然不同的结果。不过男人终究不一样。月经让他们困扰，尤其当出血量大得会渗漏到衣物上时。

  因为藏在她体内，蜡烛仍有点温热，她把尾端扯掉，开始揉捏。她的记性很好。她绝不怀疑自己捏制小蜡人可达到栩栩如生的功力。这次要捏的是个男人。

  罗莎在厨房里做三明治，她朝浴室瞥了一眼，忽然为要向霍克斯里打听奥莉芙案而有点提心吊胆。她向克鲁先生打听时，他就显得有点急躁；而克鲁好歹也算是个有教养的人———至少他看来不像被阿诺·史瓦辛格扁得半死，躺在黑暗中半小时没动静。她不知道霍克斯里脾气如何。如果他知道她是想打听这件他过去承办的案子，他会不会大为光火？这令她有点坐立不安。

  冰箱里有瓶香槟。她天真地认为，如果让霍克斯里喝一杯，或许他会温顺一点。她把香槟摆在托盘上，和三明治及两个杯子放在一起。

  &1dquo;你的香槟是留着以后喝吗？”她开心地问着———是否太开心了点？———把托盘摆在马桶盖上后，她转身离去。

  他躺在满缸的泡沫中，乌黑的头往后梳，脸已洗净，眼睛闭着，满脸轻松。&1dquo;是的。”他说。

  &1dquo;噢，”她有点愧疚，&1dquo;那我把它放回冰箱。”

  他睁开一只眼睛，&1dquo;我想留着生日喝。”

  &1dquo;是哪一天？”

  &1dquo;今晚。”

  她不由得笑了出来，&1dquo;我才不信。是几号？”

  &1dquo;十六号。”

  她眨了眨眼，&1dquo;我还是不信。你多大了？”她没料到他会满脸笑意，不由得像个小女生般满脸羞红。他一定认为她是在挑逗他。可恨！———或许她确有此意。她已受够了自艾自怜的日子。

  &1dquo;四十。已经四十大寿了。”他坐了起来，招手要她把酒端过来。&1dquo;好啊，真是喜出望外。”他开心地说，&1dquo;我没料到会有客人，否则会盛装出席。”他拔开软木塞瓶盖，瓶中溢出一些泡沫，把酒徐徐倒入她端过来的酒杯中。然后他把酒瓶摆在地板上，接过酒杯。&1dquo;敬人生。”他说着，和她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