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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平和，程浩源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惡魔的壓迫感，於是他就跟聞映說了。

走廊有惡魔，一看到聞映，不少雙眼反光就要衝過來，聞映瞬間想起自己現在是個唐僧肉，拉著程浩源的手趕緊跑。

跑到教學樓外的樹林裡，後面沒追兵的，聞映才停下來，他身後，程浩源腿都快軟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那、那些惡魔，為什麼要追、追你？」

聞映右手叉著腰，一邊警惕地打量周圍，一邊道：「說來複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問題不大。」

程浩源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銀白色的惡魔，在魔界幾乎是違和的配置，他會不會遭到其他惡魔的歧視？剛才那些惡魔是不是想校園暴力？

「你身上的傷是二號班那個墮天使弄的？」

程浩源聽到這個惡魔詢問，眼裡浮現畏懼，他沉默地點頭，又道：「我不明白，你們不屑聽我們講課，為什麼又要花錢把我們帶到魔界？」

這段時間的經歷簡直就是噩夢，一開始只是普通的面試，那份教學工作介紹得非常輕鬆，還有雙倍工資拿，包吃包住，宿舍單人。

興奮的開始，噩夢的後續，比遇到黑心老闆更加恐怖的事出現在了他身上，他被帶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惡魔，對一個普通人類來說，他們既恐怖又強大，周圍赤裸裸的惡意像流動的水將他淹沒，窒息得不能呼吸。

聞映聽著程浩源崩潰般的講述，沒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以前他覺得自己很倒霉，現在他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不是普通人程浩源，又不是背負太多壓力的魔王二兒子烏緋。

他很自由。

聞映抱著哭出來的程浩源，拍拍他的後背，輕聲道：「放心吧，風玀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但、但是風玀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我們身邊，」程浩源越想越害怕，「那個墮天使，那個恐怖的惡魔，他的眼神就是想殺了我！」

「那些惡魔都未成年，不用……」

「不是那個，是那個教師！」程浩源渾身發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抱著聞映的手越發用力，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現在普通人類的力氣對聞映來說沒什麼壓力，但硬掰開可能自己的力氣會傷害到他，聞映無奈地張開雙手：「情況沒那麼糟糕，魔王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除非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別亂跑到偏僻地方就行。」

這個事程浩源自己心裡也知道，但頭頂一直懸掛鍘刀，終日惶惶不得安寧，惡魔會魔法，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神秘的空間轉移術。

他定了定心神，多日壓抑的恐懼爆發出來後，他有點尷尬，訕訕地鬆開手退後，不敢看聞映：「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很親切……弄髒你衣服真的很對不起。」

程浩源說著，想起什麼，趕緊從口袋裡面拿出一些錢遞給聞映：「感覺你的衣服材質很好，這些錢可能不夠，我下次再給你一些……」

聞映看著程浩源遞過來的紙幣，腦海里閃過什麼，有了靈感。

「風玀一個月給你們開多少錢？」

程浩源以為聞映覺得他給的錢太少不夠賠，小聲說：「一萬二。」

「夠了。」

聞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紫色魔幣，放到程浩源手裡，程浩源滿頭霧水，怎麼這個惡魔還給他錢？

聞映又拿出一張R卡【水盾】，一起給程浩源，笑道：「你試試能不能使用魔幣里的魔力激活這張卡片裡的魔法。」

「……激活魔法？」程浩源感覺腦子都混沌了，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竄上天靈蓋，讓他的手抖得不可思議。

好像真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這個紫色的幣里出來，湧入他的身體，程浩源無師自通地把它們「驅趕」出去，進入手中緊緊捏著的卡片裡面。

手中卡片忽然亮起光，嚇了程浩源一跳，他手一抖，卡片落下，還沒等他彎下腰去撿，卡片落到一半後忽然化作光解散，緊接著是一道兩米來高的水牆。

程浩源眼神呆滯，呼吸急促得甚至喘不上來氣，眼前這個水牆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

「哈、哈哈……」程浩源一邊笑一笑哭，繞過水牆，兇猛地衝過去給聞映一個緊實的擁抱，像要把這個銀白色如天使一樣的惡魔嵌到自己身體裡。

聞映也笑了，彎起眼，輕輕拍打程浩源的背，程浩源看不到他以為的天使此時露出了惡魔的表情——

烏沙羅是吧？瞧不起魔鏡惡魔是吧？他要讓這傢伙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魔鏡惡魔。

聞映沒看到的地方，站著一個惡魔，這個惡魔身強體壯，俊美帥氣，就是臉黑如鍋底。

「聞映……」柏洛斯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兩個字，喉嚨里還發出了低沉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聲。

聞映美滋滋地想像烏沙羅和那兩個墮天使不可思議的表情，忽然感覺如芒在刺，屬於惡魔的直覺讓他直接找到了那目光的方向，看過去的眼神銳利……很快就變成驚悚了。

柏洛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一副要撕碎他的表情？

身上的觸感讓聞映回神，觸電一樣推開緊緊抱著他的程浩源，推開後感覺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想著，聞映坦蕩起來，又從口袋裡面找出幾張卡片遞給程浩源，道：「那個魔幣先借你，發工資了記得還給我，這幾張卡也給你，都是防禦的，上面有魔法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