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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妈她有躁郁症，有自杀倾向，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本来我是想走到她前头，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可妈她明显比我更狠心，她一向如此。

她割腕了，她把自己的血抹了满脸满身，墙上家具上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我跪在地板上擦了好久，血都渗进去了，怎么也擦不干净，算了，估计她死之前还想着报复我给我找点儿事干，等把她烧了我也不活了。

我把妈装到了一个细颈花瓶里，花瓶没有盖，她的骨灰装的满满的，老撒出来，估计是想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用她的尖牙咬我，我不想她咬我，就把她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了，妈和垃圾桶最配了。

我不想跟妈一个死法，所以我打开了煤气灶，感觉死于煤气中毒应该没那么疼。

我等死的时候在桌子上看见了我妈留给我的信，信里也没写什么，就说她活的有多失败，说后悔生下了我和弟弟。

我有个弟弟？

我没想到我还有个弟弟，脑子里突然蹦出想见见他的想法，不知他过的好不好，会不会跟我一样，于是我关了煤气，打算过两天再死。

老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怎么不去上课，我说我妈死了，老师对此表示很难过让我好好休息，我觉得这是妈给我带来的唯一的好处了。

我弟弟居然就在不远的私立高中上高二，没比我小多少，我扒在操场旁边的围栏上，一眼就认出他了，她跟妈长的真像，不知道我跟妈长的像不像，如果像的话，我就划烂自己的脸。

晚上在家我正想着要不要自杀，突然有个人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是爸爸，我问他你是谁的爸爸，他半天没说话，只是说明天来接我回家，我奇怪了半天，我不就在家？

我把那个男人的司机认成他了，我问他你是我爸爸吗，他好像可怜我，叹了口气，说我爸爸在家等我。

季祁阳，那个男人先开口叫了我的名字，我没见过他，但感觉挺面熟的，估计是在妈妈的哪张照片里见过吧。

我还看见我弟弟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不高兴，我突然也有点难过，他没有理我，转身上楼了，他跟妈一样长的好看，有那一张让我胆寒的脸。

我爸拉着我坐下，他说妈死前给他发了邮件，说希望他能供养我到大学毕业，他同意了，但没人问过我同不同意。

晚上我站在弟弟房间门口，我想跟他说说话，但是听见他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我推开门发现他把一个男生压在身下，校服裤子挂在男生小腿上，那男生不停的娇喘，嘴里喊着老公用力。

弟弟看见我，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砸在我头上，血糊住了我的眼睛，弟弟喊我滚出去，我妈以前也这么喊我滚，我最会滚了，于是我把门关上出去了。

弟弟好像对昨天的事很气愤，我不明白，被人看到跟男人睡觉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往都是我看着妈妈跟男人做爱，然后妈按着我让他的男人操我，可能是弟弟和我不一样，我想道歉哄他高兴，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问他今天为什么不上学去，他没搭话，我以为他不想理我，结果他狠狠的拽住我的领子给了我一拳，说我要是把昨天看到的事说出去他就杀了我。

怎么总是跟我血缘最亲的人想要我死，那我就把他哄高兴了我再死。

我在桌子前坐了一晚上，我在想弟弟喜欢什么，我想不出，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他。

于是我去上学了，我问刘同学她弟弟生气了要怎么哄，她说她的弟弟最喜欢游戏机。我不知道什么游戏机，我让她给我找了张照片，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有趣的，但她说这个游戏机很贵，花了她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

可我没有钱，我要想办法赚钱，我想起来妈妈有个男人，会在艹完她之后给她钱，我想他应该也会很乐意上我。

放学之后我就去ktv找那个叔叔了，我说我想要钱，他说我跟我妈一样骚，他艹的我好疼，一边让我叫他爸爸一边给我录视频，他让我笑一笑，我勾起嘴角但却掉了眼泪。

最后他艹的我合不住，把钱卷了卷塞到了我后面。

我把钱拔出来数了一下，只有几百块，听我同学说那游戏机可要好几千呢，不过叔叔说了欢迎我下次再来。

我每天都很累，回到爸爸的房子里也总看不见弟弟，只是偶尔能碰面，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我给他道歉，他让我滚。

爸爸回来的时候总是跟弟弟吵架，我第一次知道弟弟的名字是爸爸嘴里吼出来的，弟弟的名字叫何朗，跟我不是一个姓，真好，真好听。

我躲在楼梯上偷偷听他们吵架，爸爸好像要有新女人了，弟弟怪他说自己不想又要一个新妈。我理解弟弟，我也很不喜欢妈妈的那些男人，但他们没人说是我的新爸爸。

今天又去找了叔叔，叔叔又带了好几个男人，我嫌疼说不要，叔叔说这次会给我更多的钱，我同意了，只是他们打的我好疼，我不知道为什么边艹人还要边动手，我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我只是想要钱。

叔叔们玩到很晚才放我回家，我浑身都疼，但是钱好像够了，我把之前所有的钱都放在床垫里，我怕妈妈活过来偷了我给弟弟买玩具的钱，我总做这样的梦，我有点害怕，所以每次被吓醒的时候我都去看一眼，看一眼钱还在，我就放心。

我攥着一打钱数了一下，确实是够了，我又想了想，把钱拿进洗手间，撕开一个干净的牙刷，蘸着点水，我要把钱洗干净，妈说我恶心，我不能让别人也觉得我恶心。

我用吹风机把钱吹干，压在枕头下睡了一夜，今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好梦，我梦见我弟弟非常喜欢我送给他的游戏机，还叫了我一声哥，我把自己笑醒了。

刘同学说要网购，我不懂，她说在手机上下单就可以了，我掏出我的老年机，她仰头笑了半天，她说可以帮我买，我高兴的把我所有的钱都掏给她，她看着平整叠着的一摞钱，半天没说话。

上课时她递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你一定是一个好哥哥。

我高兴的想笑出声来，我写回给她：真的吗？有多好？

她回：像我这个好姐姐一样的好哥哥。

我希望弟弟也这样想。

我不知道弟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就靠在我房间的门后等，这里能听清楚外面的动静，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笑了一下，我居然写“我的房间”，好奇怪的感觉，好像有家的孩子。

昨天我等了一晚，弟弟没回来，我觉得他今天肯定会回来，于是我又等。

今天刘同学把游戏机带来给了我，她给游戏机包了好看的湖蓝色包装，打上了蝴蝶结，我很感谢她，她说不用谢，我把游戏机装在桌兜里，我想如果我收到这个礼物，即使我不会玩我也会很高兴，但是没人给我送过，所以我想送给弟弟。

弟弟回来的晚，我就偷偷把礼物放在他书桌上了，想了想别人送礼物都会写贺卡，那是我看书上写的，可我手笨，做不出好看的贺卡，我翻了翻我所有的东西，都太恶心了，配不上弟弟，于是我就作罢了。

我今天晚上还是坐在门后面，像看家狗一样听着主人的动静，我听见了，听见弟弟回来了，他今天进房间了，我太紧张，跳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不敢再听下去，直到把自己脸憋的通红才从被子里出来。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我一直死死盯着弟弟，他骂我有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看见礼物吗，是不喜欢吗，我想了半天，想到上学都要迟到了。

我要出门的时候保姆阿姨把我拉住了，她给我看今天要扔的垃圾，我以为她说要我帮她，她摆摆手说小少爷，这个东西也要扔吗？

我看了眼垃圾袋，一下子就瞥见了那好看的湖绿色，弟弟连打开都没有打开，我有点难过，想掉眼泪的那种，我让阿姨把东西给我，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

晚上爸爸回家了，他问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学校，老师给他打了电话，我愣了一下，没有人这样问过我，妈只会跟我说你别去上学了，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