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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忙著照顧馮師傅，至少有三個月沒有收入，三個月沒往周聿白的卡里存錢了。

夏小滿不想讓周廉之或是林百合找到，很小心的沒有用銀行卡，消費多用現金，給周聿白的轉帳直接銀行存款轉帳，刻意切斷著與周聿白有關的一切聯繫。

安靜的過了三天，這三天夏小滿一天直播十幾個小時，直播一次不容易，看不見的他直播前的準備最少要做半小時，他在直播間從來不露臉，用變聲器回答公屏的問題，每每被問到：「你真的能算嗎？該不會是騙子嗎？」

他總是很淡定地回：「心誠則靈，心不誠，算的也只是個懷疑。」

坐了一天的小滿扭動著僵硬的腰躺到沙發上，敲門聲響起，鄰居盛苗苗在外面喊：「小滿哥，小滿哥，你在嗎？」

夏小滿應起坐起：「在。」

盛苗苗端著滿滿一碗雞湯麵進屋：「奶奶讓我給你端來的，順便讓我看看你，你還好吧？」

「還好。」

「你別難過，哎呀，我也不會安慰人，奶奶說了，人老了都有這麼一天，師傅們早準備好了，活著的人能做的只有替他們好好活著。」

「謝謝。」

小姑娘擺手：「別謝來謝去的，晚上後村唱戲，一起去看嗎？」

過了一會兒，盛苗苗反應過來，站起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見，我一直把你當正常人的，真的忘記這回事。」

小滿遞給盛苗苗一個桔子，「好啊，一起去啊。」

師傅以前最喜歡看戲，可小滿總是忙，沒能好好陪他看過一次。

盛苗苗因為先前說錯話，努力找補，可小滿好像還是不開心，面沒怎麼吃，兩人一塊兒走，全程只有盛苗苗在說話。

他一定很難過，盛苗苗想著，拿起手機在某站查找「適合視障人士聽的歌」，然而相關視頻跳出來的卻是一個關於視障人士全功能app的簡介，盛苗苗戴上耳機，聽著up主介紹，那是一款還在測試期的app，名字叫「你的眼睛」，評論區有志願者評論，初版名稱叫「你的第二雙眼睛」，後改為「你的眼睛」。

它的功能非常全面，拍下路面路標，會自動生成文字並以語音功能讀出來；拍下帶顏色的物體，點擊「顏色辨認」，會讀出物體顏色；能指路，能一鍵外賣，還能電影伴讀。

盛苗苗當街拉住夏小滿：「小滿哥，我發現一個非常棒的app，你聽！」

簡介的聲音播完，夏小滿在聽著裡面關於衣服顏色的分辨，本能的想起周聿白，周聿白曾說過，以後要開發一款app，可以幫助視障人群獨立完成生活中的小細節，能翻譯說明書，能解說電影，為不想與陌生人交流的視障人群創造便利條件。

不知道周聿白現在過的怎麼樣，有沒有的人在身邊，夏小滿嘆了口氣，「這個app可以下載了嗎？」

盛苗苗看到最後：「還在公測，正在招試用志願者呢，小滿哥，你要試試嗎？試用心得可以發到後台讓開發者改進。」

「這樣很好，下載地址發給我下。」

成功註冊，名字還是叫「彩色熊貓」，盛苗苗偏頭問：「熊貓不是黑白的嗎？為什麼叫彩色熊貓啊？」

「因為我可以想像成任意顏色。」

「小滿哥，你的想法很酷誒，你是獨一無二的。」

夏小滿認真在後台給「你的眼睛」製作方發郵件，將他所用的心得與建議一一列舉動。

三天後，他收到製作方電話，是一個女孩子，聲音清脆：「你好，我叫阿霽，非常感謝您，我們會進一步改進，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夏小滿想了想，說自己叫於成昊，他的本名。

「於先生，我想正式邀請您成為我們的測試員，您將獲得我們公司的小禮品，希望您能同意。」

「你叫我小於就好，也不用說您。」

「那小於哥，可以嗎？」

「可以的。」

阿霽告訴夏小滿，「你的眼睛」正式上線後免費供需要人士使用，之前招募的試用員很快失聯，夏小滿保證他會跟進到底。

第52章看海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春節，小滿一個人生活三個月了，他每天的工作除了直播，就是擺攤。

擺攤生意明顯不如奉城，樺城外地人少，本地人靦腆，似乎不太能接受當眾談論自己的生辰八字及運勢好壞，夏小滿大多數收入源自直播算命。

直播間由他一人操作，直播前的準備工作得花半小時，因為看不見，他得先打開桌面的讀屏軟體，由軟體提示著他進行下一步，要事先檢查音效卡，攝像頭，這套流程做了上千遍，一次比一次熟練。

進入直播間，他的算命方式是連線，遇到害羞的，會先加微信，下播後與之聯繫，時不時遇到刻意擾亂公屏的人，夏小滿看不見，只能通過直播用的讀屏貓了解公屏情況，遇到不講理的，他通常不說話，等那人罵夠了鬧夠了，繼續接待下一位，曾試過拉黑，越拉黑越起勁兒，被拉黑的人會找無數小號進直播間搗亂，置之不理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從來沒有在直播間透露他是盲人，不需要賣慘，不博同情，憑本事算命。

今年是離開周聿白後過的第四個春節，沒有開心果，沒人跟他說吃了開心果開開心心，沒有巧克力，沒人跟他說吃了巧克力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