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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接近外戚,山高皇帝远,谁知道得要出什么纰漏。
只是陈太后这么一提,臣意沸腾,胆子都大了起来。
尤其太子的宾客私人,就像煮沸了的开水,统统坐不住了,每天谏奏个没完,更有一些久年以来不忘正统、心思还在孝昭帝那儿、志节不变的老臣加入其中,也毫无悬疑地为太子出京当了开路帮手。
上请储君出京养病的奏折云片飞来的信儿,断续传到后宫。
远条宫的下人不关心太子是留是走,只关系伺候的主儿,见美人侍寝夜那天皇帝半途走了,个个扼腕捶胸,都说谢美人这回运气不好,每日在廊下探头踅足地望着,就盼着天子几时再来。
贤志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第一次在后宫贵人身边贴身当差,总想做出点儿成绩,跑到内侍省打听皇上最近行程,又跑去跟那些永乐宫的内侍长官们腆着脸情,恳请几个大人逮着机会,多在皇帝面前提提自家美人。
这天,贤志达刚兴高采烈地回了远条宫,汇报近日成果,谢福儿听这小宦奴说得绘声绘色,脸色变了,斥责了两句,说以后再敢擅自做主,就拎到庭院去挨板子。
贤志达指望就算不受夸奖也得被美人记着好处,委屈地答应下来,却也领略到这新人确实自有主张,不是个耳朵软的人,服气退下了。苏娃见贤志达颓丧着出去,一边拨炭炉子,一边顺着谢福儿的心意说些合人心意的话:“贤小子也确实不该,贵主没吩咐就自作主张,这跟逾矩有什么区别。”
却听软垫上的美人声音飘来:“说别人倒是会,自己难道不是一样?”
这话不啻晴天霹雳,苏娃手里的金丝炉子都差点儿惊掉了,跪在谢福儿面前,只差一点泪又要涌出来:“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等谢福儿开口,赵宫人笑笑:“那晚含丙殿前,脑子灵光得像猴儿,比奴婢跟美人还反应快,中常侍一说完,你马上自甘进殿给皇上送朝服,怎么现在就迟钝了?你跟贤小子有什么不一样?抓别人的错倒是一板一眼。”
苏娃泪如雨下,惶惶说:“贵主说的没错,奴婢有错,可也是为了贵主与圣上多些接触。”
赵宫人冷笑,正要说话,谢福儿想了想,开口:“先调去后院一月,再观后效。”
后院是远条宫粗使下人集聚所,平日都是做些洒扫灶房活儿,长年乌烟罩气,难得近贵人的身。
苏娃一惊,不敢回驳,哀哀j□j了两声,谢恩退下。
赵宫人给美人斟上茶,叹息:“野心大不是个坏事,可这样急切,实在叫人厌恶得很。奴婢觉得美人罚她去后院,还是太心软了。”
那晚含丙殿,苏娃进去送个朝服,足足送了两刻钟,回来后脸红气喘。
谢福儿和赵宫人的眼睛不是瞎的。
后宫抱着这样心思的女郎太多,能一个个罚净吗?就算灭了,他最后还是去了椒风宫…谢福儿没说话,棉袄氅角捏得紧紧。
本来对那天手误还怀着愧疚,打算主动去卖个乖巧,见他上车换方向去了椒风宫,什么愧疚都没了,半天,谢福儿开口:“去内侍省那边找贾内侍递个信,就说我小日子来了。”
后宫嫔妃夫人赶上月信,一般会通知内侍省那边,以免造成刚好侍寝,失礼于御前。
谢福儿这么说,也就是弃了近来的侍寝资格。赵宫人知忙劝:“哎呀,新婚燕尔,这口气总不能就这么赌上了啊!”
哪是自己跟他赌气,明明是他做怪相给自己看。
本就只是个美人而已,还有什么退路,就看谁先坐不住。
谢福儿挥挥手,叫赵宫人下去了。
皇帝等谢福儿来主动哄人,等着等着,脖子望长了没等着人。
这夜贾内侍又来抱侍寝名单,皇帝边阅折,边竖了半天耳朵,听了一排人都没听到想听到的名字,脸色不大好。
贾内侍见胥不骄朝自己使眼色,会意过来,这才说:“谢美人她这些日子身子不干净,提前叫人来请了假,怕是近七八日都是不好伺候皇上的。”
皇帝眉一挑,不讲话。
胥不骄见这情形,叫贾内侍先下去了,瞧了瞧皇帝,字都写歪了几个,分明记挂远条宫的人,可又悭于天子颜面,不好伏低做小,给皇帝找台阶下:“最近太子的事儿闹得凶,跟美人又有些干系,美人就算想找皇上,怕也是不敢啊。皇上,要不今晚还是去一趟谢美人那儿吧。”
那晚惊驾的事就不说了,就是这么个玩起来疯里痴气的小童性子,有什么法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太子跟她这段时日在外头传得火热的前尘旧往,还有柏梁台上的救美逸事绮闻,他也装傻不去多问。
做到这份上,他觉得已经算是够了,总不能还真叫他亲自跑去卑躬屈膝。
想到这里,皇帝手里的朱笔一紧,眉蹙成川,尊严升腾而起:“她还有不敢的?登天去偷王母娘娘的蟠桃她都有胆子!去什么去?朕不要脸了才会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大姨妈来遭了报应,当天吃完晚饭,也不知道禁了什么生冷,谢福儿肚子还真不舒服起来,早早就叫赵宫人闭了灯烛,爬上榻卷成一堆,捂着手炉睡觉。
睡到半夜,谢福儿正发美梦,梦见把那个狗皇帝踩在脚下面挥鞭子,打得皇帝狗嗷嗷叫着正欢,突然狗皇帝一下子扑上来,四个爪子趴在自己身上,又揉又摸,还尽往最娇嫩最动不得禁地,嚣张得很。
梦里成了畜牲还不安分!谢福儿一鞭子仰面呼过去:“贱狗!下流!”
突然腋下被人一夹,活活拖了起来,谢福儿眼睛一睁,从梦里醒来,低头一看,丝绵寝衣连着裤子都撕得差不多了,抹肚儿掀了大半张,一抬头,只见着个兴奋的熟人面孔,好像正愁找不到罪名,这会儿算是逮着了!
来人半边脸颊映着一个娇小的鲜明手掌印,还是热乎的,烧着血红眼珠子盯着自己胸脯,气冲冲地掰着自己肩膀:
“谢福儿,你好大的胆子!朕今天不废了你还就不下床了!”
☆、
鲛绡帐里,热欲流窜,狮子绣球熏炉里的安眠香成了助兴香。
皇帝顾不得谢福儿踢打,黏着一掌心的汗,强行一层一层撕掉她最后的蔽体衣物,系在抹肚儿的绸结子太牢,心焦得很,懒得去耐心解,大力“跐”一声,连着胸衣上的绿叶盛艳桃的图案,彻底裂开了。
裂帛声叫少女震怒,可听在男人耳里,不啻一剂兴奋剂,受了刺激。
凌迟,这小妮子绝对要凌迟!他要亲手将她一块肉一块肉割了吞进去,以慰在她面前早就七零八落的天子自尊。
谢福儿为躲他,滚到床角深处,捞起紫金被裹在身上:“跟内侍省打过招呼了!”
还在睁眼说瞎话,皇帝笑得森冷,雷霆音重重深深:“还敢说?要再加一条欺君罔上罪?”掀掉她被子。
除了一条有等于无的亵裳,她再没一件遮挡物,颠着两点缩在墙角,挡了上面遮不住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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