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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堂朝对桌正在吞云吐雾的小年轻使眼色给我,问他:“又抽的什么?怎么一股奶味儿啊。”
他自己平时见惯了烟酒,本来还能适应。但这里门窗禁闭,暖气闷人,烟雾压得他实在快喘不过气。
今晚手气不好就算了,还得被熏了个半熟。大过年的,谁都不好过。
“啊……奶油味的。”
被他搭话的男人把烟掐了,从兜里摸一根出来递过去,“今晚这局凑得马虎,没叫人准备好沉香,都怪我。堂哥,你试试这根么?”
风堂没接,只是笑:“你抽。今晚这屋子太闷,我抽不动了。”
递烟的男人神情一滞,又换上笑,收下烟盒点点头。他用眼神朝周围扫视一圈,牌桌边上几个还叼着烟的男人连忙掐烟,继续发牌。
无视过四周打量的目光,风堂靠在椅背上,连牌都不忍心再看一眼。
“大过年的,你今儿手气怎么背成这样?”
风堂不满道:“雀神一般压轴啊。轴你都还没见着,敢说我手气背?”
除夕夜被叫到这么一家私人会所来跟这群扶不上墙的少爷打牌就算了,还输这么多钱……
大年三十,按规定他是得陪着他妈妈在区上待着的,结果没想到他家里亲戚来了一堆,当妈的看着他就烦,赶紧打发去会所玩儿,等电视上《难忘今宵》唱完了再滚回来。
酒水全被招呼换成了养身茶,下一场半吊子局又开打。
风堂装得志在必得,嘴角带笑,看得旁边几个哥们儿直发愣,都刚想趁着大伙儿喝上脑了夸他几句,包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敲响。
门一敲,屋内的哥几个都下意识起身,神色紧张。
风堂朗声问道:“哪位?”
“我,小南河!”
话音刚落,南河得了允许,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被包间里的味儿呛得一哆嗦。
他的眼神直接锁到风堂身上,也顾不着礼貌不礼貌了,附到人耳畔说:“堂哥……你是不是在路口停了辆车?”
“停了,怎……”
风堂话还没说完,看南河那紧张的样子,脸色瞬间一变。他抓过外套往身上穿,头也不回地就朝门口走去。
南河一侧身让开出口,犹豫道:“我,我,我要不要陪你一起……”
“你最好别。”
风堂说完,抬眼扫了一圈,看那几个酒劲儿上来的男人们在软椅里躺得横七竖八,都只顾着输赢,并没太注意这边。
风堂伸手拍拍南河的肩膀:“你留在这儿跟他们打。钱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南河全然忘记他堂哥又惹了桩倒霉事:“行行行,谢谢堂哥!”
风堂关上门再将锁扣好,一路穿过宽敞却过分冷清的长走廊,出拐角下一处回旋楼梯,走到这家会所的门口。
这时他的脸色才稍微好些,终于松一口气。
大年三十晚上,街上的人和车都不多。
风堂之前赶来得急,又被催得头疼,跟着安全锥稀里糊涂地走,看到停车场位置满了,就把车往非机动车道一靠,挪了个不太挡路的位置停好。
结果牌才打一半……刚才去门口吹冷风寻清醒的小南河就回来喊他。
他这车挂着官牌,得谨慎再谨慎。
刚才房间里那群人,知面不知心,都披着羊皮,皮下指不定揣了什么心思。
小步跑出会所,任寒风吹过,刺得风堂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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