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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除了这个字，6铭再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应该道歉，但余渔是个omega，还是个见到了他许多糗事的omega。

  奇怪的自尊心作祟，他怎么也没办法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

  纠结，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6铭在一场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后，终于再次开口：“明天我和你一起出门。”

  余渔的大脑已经处在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了，因6铭的一句话，他的意识瞬间终止了下沉，浮上大脑皮层：“啊？”刚刚清醒的脑子还没有完全理解6铭的话。

  “我说，明天，你不用把卡留给我了，我和你一起出去。一起回来。”6铭被迫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话，不知是因为觉得丢人，还是不耐，语气变得凶恶起来。

  余渔这会儿是彻底醒了：“不、不用。”

  a1pha这是……在为今天的事向他道歉吗？

  但其实不用的，6铭又不是白住在自己这里，余渔连忙反身，面向6铭的床，道：“不用的。我可以、”

  “别自作多情。”6铭截住了余渔的话头：“你这屋里什么都没有，无聊死了。你是要我留在这里面蹲监狱吗？”

  余渔：……

  6铭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但余渔知道，a1pha确实是在为今天的事向他道歉，而且他不只是口头道歉，他是在用行动道歉。

  房卡留给对方，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怎么会是坐牢呢？

  6铭这人，虽然很凶，有些吓人，但好像……

  余渔微微弯起了嘴角，接受了6铭的道歉：“嗯，谢谢。”

  房间里一片漆黑，6铭并不能看到余渔的笑容。但omega亮亮的眼睛在黑色的房间里反射着月亮的微光，水润润的，像是夜空中漂亮的星子，眨得人心动……不是，是眨得人难受，浑身毛毛的。

  墨兰香的信息素好像又变浓了，但大概是习惯了，a1pha虽然觉得烦躁，却也没大半夜爬起来开窗通风。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6铭冷哼一声，飞地背过身去，面向窗户，把宽阔冷硬的后背留给了对床的omega。

  谢什么谢？他做了什么需要他感谢的事吗？本来，本来就是他……靠，想这些干什么！睡觉！

  “睡觉！”6铭闷闷向宿舍里的另一个人丢出了两个字，努力逼迫自己快入眠。

  第31章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虽然前一天睡得晚，但因常年的习惯而养成的生物钟还是让余渔准时醒来。

  看了看另一张床上那个把整个脑袋都裹进被子里的a1pha，余渔轻手轻脚地洗漱换衣，出门买早餐去了。

  因为现在正值假期，他起得又早，学校附近稍微上档次一点的餐馆、早餐店都没有开门。余渔走出去了很远，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在几个流动早餐车买了早饭。

  这一走，足足用了快二十分钟。余渔担心6铭醒来找不到人，几乎是跑了一个两千米，狂奔回宿舍的。

  然而他回来的时候，6铭还在睡觉。

  余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努力压低了自己喘气的声音，轻轻合上了门。

  他有些庆幸a1pha还没起床，睡着的男生不会给他太大的压迫感，但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八点以后，再想找合适的临时工作就难了。

  a1pha这么凶的家伙，肯定有起床气。余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把6铭叫醒。

  在余渔弱弱的呼唤和轻柔的推动下，被子里的男生出了低哑迷蒙的呻吟，挣扎了足足十秒，终于探出头来。

  6铭确实是有起床气的。

  余渔能看到对方紧皱的眉头和下撇的嘴角。

  6铭眯着眼，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坐了起来，一张俊脸黑的堪比烧焦的锅底。

  余渔以为男生可能会突然暴起，打骂自己也说不定。他连忙后退了几步。

  但意外的，6铭没有飙，他盯着余渔看了一会儿，大概认出了对面的人是谁。

  然后，男生又闭上眼，身体小幅度地前后晃了晃，直到贴上冰凉的床头靠背。

  噗——6铭撒气式地单手锤了一拳软踏踏的枕头，然后再次睁开眼，烦躁地扒了扒头，起身下床，晃晃悠悠地去洗手间洗漱了。

  他这是……还记夜里说要和自己一起出门的话。余渔看着a1pha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后，想：他还记得的他道歉啊！

  硬邦邦的牙刷毛，廉价的橘子味牙膏，一次性剃须刀和酒精含量过多的须后水，还有那条印着土气花纹的毛巾……6铭在洗漱中逐渐清醒。

  清洁完成，走出洗手间。

  已经摆好了豆浆油条的桌子出现在a1pha的视线中。

  “现在是放假，学校餐厅和周围的饭店都还没开门。早饭就只有这个……”余渔忐忑地小声说道，他担心6铭嫌街边摊不卫生。

  瞥了眼余渔丢在垃圾桶里的包装袋，6铭确认，桌上的餐食确实都是街边货。

  6铭没说话，自顾自己坐到桌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豆浆粉”冲泡的“豆浆”满是科技与狠活的香气，炸油条的油也不知道用了“几年”了，腻人得很，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吃了肯定有害健康，和家里阿姨准备的精致早餐没法比。

  但6铭不知怎么，却一点脾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