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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铺的老板见须纵酒去而复返,而且殷梳还一溜小跑冲了进来,他不明所以,急忙又迎了上来。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捡了殷梳的耳坠就跑,米铺老板吓得汗立马要滴下来了。
“我就说这小兔崽子在外面玩得好好的突然冲回来,还跑到地窖里面去了,原来是闯了祸!”他咬牙切齿跺着脚骂了几句,又赔着笑讨好着殷梳道,“殷姑娘您别着急,我这就去把他给您抓过来。”
见他急了,殷梳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怪他,是我吓着他了。”
殷梳露出了个和善的笑,提议道:“老板你说孩子刚刚是进了地窖吗,带我们过去吧,我和小弟弟好好说说,不怪他的。”
米铺老板连忙应下,带着两人绕到米铺的地窖门口。
地窖门开着,米铺老板朝里面喊了几声孩子的乳名,见没有人应。他火冒三丈,小心翼翼看了眼殷梳的脸色,撸起袖子就要亲自下去把孩子抓上来。
“小弟弟,你在里面吗?你出来吧,是姐姐不对,姐姐吓到你了。”殷梳拦住了他,站在地窖门口,朝里面喊了几句,见还是没有反应,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头。
“我下去看看吧,都怪我,我刚刚不该喊那么大声,把他吓成这样了。”殷梳挽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伸脚踩在地窖的阶梯上,探下身子准备进去。
须
纵酒下意识要拦她,但殷梳扭过头冲他笑了一下,娇滴滴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得意:“没事儿,我最擅长哄小孩子了,一会保准就好了!”
“你背着刀呢,刚刚孩子们就是看到你背着刀就跑了,他们怕是有些怕你的。”她又伸出手指冲须纵酒背着的刀点了点,然后转身踩着石阶往下走去。
听殷梳这么说,须纵酒又收回了准备和她一起下去的脚步,他蹙着眉,看殷梳的身影消失在地窖口,听脚步声,殷梳已经走完了台阶落在了地上。
他望着幽深的地窖口,不知道怎么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现在分明是正午,屋外烈日炎炎,但这米铺内十分阴凉,尤其是这地窖口仿佛还在往外冒丝丝冷气。他侧耳听去,日中为市,这条商户如云的街刚刚还人声鼎沸,此刻竟鸦默雀静。
他瞬间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大喊道:“殷梳,快出来!”
但是来不及了,殷梳的脚步声也已经消失了。
他顾不上身边的米铺老板,他身形如电,毫不犹豫地也跃入了地窖。
地窖里非常昏暗,只有几束从换气的窗子里挤出来的光。须纵酒落地站稳,他跃进来的时候闭上了眼,此刻睁开眼就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不用回头看或者去听,就知道身后地窖的门已经被重重关上了。
他暂时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他心急如焚朝前摸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伏在地上的殷
梳。
他骇然,急忙冲过去把殷梳扶了起来,他手指都有些颤抖,探到殷梳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吸入了一些迷烟,才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此刻被他摇晃了两下,她眯着眼,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须纵酒迟疑了一下,但现在这个情形容不得他去顾忌许多了,他伸手在殷梳胸骨上几个穴道点了几下,又给她传了些真气,殷梳才悠悠地恢复了神智。
她渐渐清醒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前额,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须纵酒,昏迷之前的记忆慢慢涌回了脑海。她猛吸了一口凉气伸手一把抓住了须纵酒的衣袖:“我们是中了陷阱了吗?”
她环顾四周,拽着须纵酒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她嘴唇嗫嚅,声若蚊音:“对不起,都怪我。”
须纵酒摇了摇头,地窖幽暗阴冷,即使与殷梳相距咫尺,他也只能看到殷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流动。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安慰性地按在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握住了她发凉的指尖。
须纵酒拉着殷梳的手把她搭在自己手臂上,他站起身,扶着殷梳问她道:“能站起来吗?”
殷梳试了一下,她刚要撑起身子,就感觉到双腿一阵绵软,看来是迷药的药效还在。她一个踉跄,若不是须纵酒扶着她便又要跌到地上。
须纵酒拉住了她,他凝神去辨听,此刻地窖内落针可闻。在他目光可见范围内,只能
感觉到不远处齐整地堆积着一些鼓囊的麻布袋,他和殷梳现在被围在几排这样的麻布袋的逼仄夹角里。
敌暗我明,前所未有的劣势。
“暗处的朋友到现在还要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他不想坐以待毙,厉声打破了这诡秘的岑寂,话风中带了三分劲力,朝堆积的米粮后压了过去。
一瞬几不可闻的悉索声后,场面仍然沉默地相持着。
须纵酒当机立断,他看了一眼挂在他手臂上的殷梳,在她耳边轻声道:“殷姑娘,得罪了。”
他摘下背后背的刀,手上微用力,一个起落间就把殷梳稳稳地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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