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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里，是什么都不能生的，艾莲明白。他同样知道自己只能粗略地打听护士的下半时间，至于要接近的护士，究竟属于哪一班，他也不便多问。但是，他至少心里清楚了大致的时间，所以到时候只需要在医院附近等着就行了，而不必总是在门前晃来晃去，以至于招致看门大叔的怀疑。

  从医院出来，艾莲就打车到了附近的商厦，买了一身合体的衣服——包括一套白色的西装和一件淡粉色衬衫——他有自信穿着白色。打扮停当，他现唯一的破绽就是那只长手套了，对此，他也没辙。

  下午五点半前后，焕然一的艾莲重出现在医院后门附近，带着他准备的道具——一枚不太值钱的戒指以及外面精心装点的包装盒。对于所谓的&1dquo;邂逅”，艾莲心下也没谱。他只是设计了一套不大严密的&1dquo;碰瓷儿”，只是与一般的讹诈不同，他的目标对人不对钱。当然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大不了他可以更直接地去追求那位护士，只是那样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老天作美，那位护士真的在这钟点出来了，接下来，艾莲只需走到先前已经算好位置的水沟附近，来一次&1dquo;不经心”地碰撞，让那枚戒指掉进水沟就算万事大吉了。

  可不幸，那护士小姐走了才不到三步，就被后面的人叫住了，因此距离艾莲不过三五米，便回头走了过去。

  叫住护士的是为年轻男子，看两人站在一起颇为亲昵的样子，艾莲心中叫苦不迭。枉费了冤钱倒是次要，关键是若这女孩儿有了男朋友，一切设想就都化作泡影。不甘心的他，见这一对男女并未留意自己，便悄悄地在后面尾随。

  那两人来到一家颇为豪华的饭庄，落了座开始点菜。艾莲本打算跟进去，又怕暴露了自己，只好走进马路对面的酒吧，不时地偷眼观瞧&he11ip;&he11ip;

  &1dquo;照你的分析，那医院护士的确有问题？”

  &1dquo;八九不离十吧。她和被害人王小姐是妇婴科年龄最相近的护士，除非彼此不合，不然至少应该亲近些。她对于王小姐的被害反应有些奇怪，而且，这也和萧影几年前的怀疑形成暗合，故而我请艾莲去接近她。”

  &1dquo;对她展开直接调查不行吗？”

  &1dquo;够呛，而且打草惊蛇。不过，我的设计也并非万全之策。如果真有问题，艾莲的成功机率会很大，但假如没有&he11ip;&he11ip;”

  麦涛不再说话，又窝在沙里抽烟。

  刘队忽然感到一阵不安，或许，艾莲这次的行为会引来凶手，就像陈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杀害一样。

  麦涛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想法，微微一笑，&1dquo;艾莲是不用担心的，这家伙手段高，足以自保；唯一的麻烦是，由于薛婷婷的遇害，他可能被凶手看到过，我只怕没法引蛇出洞。”

  猫儿在顿老鼠的时候，往往展现出乎寻常的耐心来，经常在老鼠出没的水沟，一等就是数个小时。艾莲也具有这种耐心，喝酒的工夫，视线始终没有偏移对面的饭庄。大约在晚上八点，守候总算迎来了收获，他看见那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奇怪的是，身后却没有跟着护士小姐。因为离得太远，他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诧异之余，赶忙结了帐，走过马路。

  艾莲先是瞥向男人的背影，现他头也不回地转过了拐角；又去看饭庄里两人先前订下的座位——只见杯盘均是满满当当，似乎没怎么吃过的样子，桌边倒是堆了不少酒瓶，唯独不见了那护士。

  坏了，艾莲意识到自己跟丢了人，一边纳闷一边后悔。这工夫，他已不由自主地走上台阶，一旁的服务人员赶紧撩起帘子。艾莲无奈，只得走进去，不料，却与人撞了个满怀。

  艾莲纹丝不动，那人却晃了半步。他赶紧伸手扶住对方，惊异地现正是自己追查的护士，同时，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料女孩子红了的眼圈散着迷离，随后一张嘴&1dquo;哇”地吐了艾莲一身&he11ip;&he11ip;

  夜幕降临，房间里没有开灯，麦涛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1dquo;不出所料，艾莲得手了。”

  &1dquo;什么得手了？”

  &1dquo;那护士跟男朋友分手，喝了许多酒，吐了艾莲一身。随后被艾莲送回家，这下子，倒是可以趁虚而入了。”

  &1dquo;这&he11ip;&he11ip;”刘队叹了口气，&1dquo;为了案子，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的确，为了这缺乏线索调查的该死的案子，为了找到真凶，为了给无辜的陈芳以及众多的被害人报仇，不得不出此下策。刘队恍然间抬起头，正看见麦涛那双红肿的眼睛，此刻中透出以往镇静的光芒来。

  艾莲的精心打扮，不能不算是周全——除了那被吐脏了的西服外——他干脆把它脱了，扔进垃圾桶里，只穿着粉红色的衬衫。一路上，女孩儿的头都靠在他肩上，沉沉地睡着了。

  眼下，他把被角掩好，悄悄地退出卧室，靠在沙里休息。他那双露出淡淡忧伤的眼睛下面也因为缺乏睡眠阴黑了一大片。打过麦涛的电话后，他来到卫生间，冲洗一番，直到闻不见身上的酒味。

  对着镜中的自己，他端详了半晌，随后有气无力地走回到客厅，在沙上坐下，将疲惫的双腿搁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