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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工厂（第4页）

三峡牌的电风扇“嗡嗡”的转着，好歹带来了一丝丝的清凉。

在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把蒲扇，姜选认出了，这是小时候奶奶摇晃着给自己驱蚊的那把，没想到被带到了这里。

“小选……”母子两人平时的话都不多，今天算是说得比较多的了，古海月欲言又止。

“怎么的？”姜选轻声问道。

“现在你毕业了，我想回老家的饲料厂去上班……”她斟酌了良久，迟疑的说道。

“老家的饲料厂吗？那家厂的效益并不怎么好，可能要不了两年就会倒闭的。”姜选想了想说道。

对于古海月工作的那家饲料厂，他也是清楚的。

因为小时候他就经常在厂里去玩，也在厂里认识了不少玩伴。

古海月是厂里的质检分析员，她初中辍学以后，就开始在那家饲料厂上班了，前前后后干了有将近二十年。

早些年间厂里的效益还是挺不错的，姜选还记得他小时候去厂里的时候，能看到满载着矿石的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运到厂里去。

厂里有个放映室，类似于小型电影院。

每天晚上那里都会播放各种电影电视剧，每到晚饭后，就有不少工人师傅去看电影消遣。

那会儿座位坐得是满满当当的，去得晚了，还得自备小凳子。

放映室的旁边有乒乓室，里边摆着几张乒乓台，小孩放学以后就会去那儿打乒乓。

再右边是一个图书室，里边有各种图书小说。

姜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里边的金庸以及温瑞安的作品。

姜选小学时候在厂里无所事事，差不多把图书室里的小说都看完了。

这让他后来一度萌生过写小说的想法，只可惜写得不伦不类的，最终作罢。

而在厂里，还有一个大澡堂，澡堂的旁边有一个锅炉房，每次路过那儿的时候，总是热气腾腾的。

他也经常看到一个老人在锅炉房里铲着炭火，老人神采奕奕的，脸颊总是被映照得红彤彤一片，非常和气。

小时候他每次去澡堂的时候，总是能够碰到一大群人，十几二十个工人师傅有说有笑的，年幼的他总是蹲在角落里搓澡。

他最后一次去饲料厂的时候，是高二下学期了。

那个时候厂子的盛况不在，冷冷清清的，车间停了大半，以往的食堂但凡是吃饭时间，必定是人山人海的。

可是那次去的时候冷冷清清，一块钱四个的白糖馅的包子没有了。

他去洗澡的时候，锅炉房的老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还在打着瞌睡，有一铲没一铲的铲着煤炭。

澡堂内不再有一阵笑骂的说话声，有的，也仅仅剩下“滴答”的水声了。

二则他暂时还没展现技术的头绪。

回到家以后古海月已经做好了饭，看到王鹏没来，有些惋惜。

别人的“到我家吃饭”可能只是客套客套，但是古海月是真心实意的邀请的。

尤其是她也算是看着王鹏长大的。

姜选的朋友不多，她见过的总共也没两个。

何良油头粉面的，她不太喜欢，总感觉不太踏实，而王鹏这孩子，心眼儿就要实很多了。

以前还在风投工作的时候，姜选通常是叫份外卖，囫囵吞枣的搞定。

像他那种做金融的，看起来光鲜，说好听点是都市白领甚至金领。

但是工作压力大到令人指，一旦操作失误，造成巨额损失事小，可若是越过了那条灰色的线，就得获赠铁手镯一副了。

更有甚者，从高楼上纵身一跃，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能够像现在这样，没有工作压力，平心静气的安稳的吃顿午饭，对姜选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很久违的事了。

“对了妈，你最近经常和柳阿姨来往吗？”姜选一边吃着软糯香甜的红烧肉，一边询问道。

“柳阿姨？哪个柳阿姨？”古海月一个劲儿的给姜选夹菜，她头也不抬的问道。

“就是巷子口开市的标叔，叶标家里那位。”姜选对于之前叶标对他说的话，还是有些在意的。

“叶老板吗？我跟他们一家人都没什么往来，怎么了？”古海月抬起头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姜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窗户外树上的鸣蝉竭力的嘶吼着。

夏日的空气里带着几分燥热的气息。

三峡牌的电风扇“嗡嗡”的转着，好歹带来了一丝丝的清凉。

在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把蒲扇，姜选认出了，这是小时候奶奶摇晃着给自己驱蚊的那把，没想到被带到了这里。

“小选……”母子两人平时的话都不多，今天算是说得比较多的了，古海月欲言又止。

“怎么的？”姜选轻声问道。

“现在你毕业了，我想回老家的饲料厂去上班……”她斟酌了良久，迟疑的说道。

“老家的饲料厂吗？那家厂的效益并不怎么好，可能要不了两年就会倒闭的。”姜选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