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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师自通（第3页）

——

傍晚时分，合欢殿，灯火长明。这里是从前陆纯贵妃住的阳春宫的一个偏殿。

陆娴坐在床榻之上，头发散乱，身上的旧衫未退就坐在宽大的床榻之上，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角落里。传言中盛宠的娴嫔身边竟是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外面倒是有很多人，只可惜都是看押她的人。

江柔儿冲着外面的侍卫俯一俯身，柔柔道：“多谢。”便入了内殿。

她缓缓走近，看着华贵幔帐之下，瑟瑟发抖的人，微微一笑，“见过娴嫔娘娘。”

陆娴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抬眸就是江柔儿那张熟悉的让人作呕的脸，立刻就扑过来要抓花她的脸，尖叫道：“就是你这个贱人！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江柔儿望旁边轻轻一避就躲开了陆娴的攻击，她看着那个扑倒在地，头发杂乱，衣衫扭歪，完全失去了往日风光的女

子，轻轻笑道：“小姑，哦不，娴嫔娘娘说的什么笑话，臣妾听不懂呢？怎么是臣妾陷害了您呢？”

陆娴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想像昨日一样拿簪子戳死她，可是她身上还有这屋里所有的利器都被收走了。

陆娴看着江柔儿这副温柔做作的模样就觉得恶心，想呕，一想到她从前为了讨兄长欢心学过这副做派，就恨不得一簪子戳死从前的自己。

“入宫之前你送我喝的那杯酒里到底放了什么！”陆娴怒问。

事发之后她已经将自己所有接触过吃过的东西都一一回想，最后只能肯定是江柔儿端来的那杯祝行酒出了问题。

她当时以为那是她与兄长见的最后一面，喝的最后一杯酒，便是江柔儿端来的也没有多想，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中了江柔儿的计！

江柔儿看着她如今这可怜虫的做派，居然觉得有些好玩，解释解释也没关系。

她笑道：“不过是从大夫那里拿了些致幻的药物来。量不多。”江柔儿伸出自己纤细柔软的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盖儿，柔声道，“就这么轻轻弹了一下指甲。”

她这骄傲得意宛如胜利者的姿态深刻地刺激到了陆娴的神经。

陆娴奋力爬起身想去掐江柔儿的脖子，却被江柔儿轻轻一推，就像块抹布一样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头骨磕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让人瑟缩了一下的闷响声。

陆娴已经被关在

寝殿里好几日没吃过饭了，浑身无力，哪里是江柔儿的对手。她趴在地上想起来都没了力气。

江柔儿看着她这副死鱼样，轻轻踢了她一脚，“起不来了？”问得坦荡又理直气壮。

陆娴瞪着她，眼底透着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论你我之间再怎么有隔阂，你我同是陆家人，你这样算计我，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整个陆家都活不了！你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她与江柔儿虽是数十年看不惯，可是同为陆家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气连枝的道理，她不会不懂！陆娴想不通江柔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柔儿看着她这简直要吃人的眼神，笑道：“你问我为什么？”

她看了一眼周围，只可惜这宫殿太过冷清寂静，连一个看戏的人都没有，“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哈哈哈——”

江柔儿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

陆娴看着她这副发疯的模样，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居然觉得她比自己还疯魔还可怕。

江柔儿笑了好一会儿，笑得脸都僵了，腰都直不起来了，眼角的泪都干了才缓缓收声，看着陆娴，轻轻地问：“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这声音轻得宛若地狱之声。

陆娴看着她这模样，一时间竟然不敢再招惹她。可江柔儿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她直视着陆娴的眼睛，一步步地逼近陆娴。

陆娴居然感到了一丝凉意，心底透着害怕，她拖着自

己的身子往后退，直到碰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江柔儿看着她这副可怜虫的模样，缓缓蹲下身，然后捏住陆娴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哑声道：“你们陆家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你现在居然来问我为什么？怎么？做了坏事的恶人记性都这么差的吗？嗯？”

她的尾音轻轻往上挑，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用不用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江柔儿笑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可是眼神却透着寒冰。

陆娴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立起来了，想挥开江柔儿的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刚想大声呼救又被江柔儿一手给死死掐住了脖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唔唔——唔——”

江柔儿看着她挥舞着手想求救的模样，觉得好玩极了，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陆娴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挣扎得更加猛烈了。

江柔儿看清了她眼底的惶恐，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啊？”

江柔儿细细地欣赏了一下那瓶药，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娴，“那你该知道是谁要你死了吧？”

“唔——不、唔——可、能——”陆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一双手挥舞着也不去管脖子上掐着的手了，只想挣扎着把那瓶要人命的黄泉引给抢过来。

江柔儿扬起了手，嘴边扬起的括弧越来越大，“急什么？很快就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