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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啦的水声和雾气里，她对着朦胧的镜子，描绘里面唇红齿白的剪影。

  像触摸即将浮出水面的小美人鱼。

  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把包裹着头的浴帽摘下来，尾端有点湿，她把头拨到一边，靠在床头看书。

  书是她正在恶补的英文，扭扭曲曲的，是她在这里最大的难关。

  时针轻轻转动，书本从她手上滑下来，跌到床上，被窗外的晚风一吹，哗啦啦地翻了两页。

  小区里乍然响起狗叫，向挽瞬间惊醒，蹙着眉头按了下手机，竟然已经凌晨1点过了。

  她有些慌张，忙趿拉着拖鞋散着头跑到客厅，把录音从ipad里导出来，略微犹豫地给晁过去。

  &1dquo;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她说。

  &1dquo;没关系，收到，谢谢。”晁回得很快，是打字，可能怕吵醒牌牌。

  向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三秒后，晁来一句：&1dquo;晚安。”

  她于是也回复：&1dquo;晚安。”

  这便是她和晁初遇的头一天，除了睡过头，并没有任何异常。

  第4章

  晁没有说她要录音是做什么，大概也是想听一听自己的表现，毕竟她此前没有配过百合广播剧。

  用圈儿里时兴的语言说，就是没有&1dquo;下过海”。

  《帮我拍拍》没什么大场景，通常就是两个人的对手戏，因此录制得非常快。这部剧是全一季，没有第二季，两个人的合作期不算长，但由于每天晚上有了这个要录音的举动，晁和向挽也会顺势聊几句，维持了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

  第一次私下见面，是在春节。

  大年初一的江城庙会上，彭姠之带着向挽去看打铁水。

  天才刚刚擦黑，打铁水的艺人就要收摊儿了，因此花火也燃得不是很尽兴。

  它们没有在最好的时辰绽放，还未学会&1dquo;绚烂”两个字要如何书写。向挽的双手插在兜里，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不甘心的火星子，再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晁。

  她也是先看了看地上的火苗，然后掀起眼皮，和向挽四目相对。

  向挽笑着打招呼：&1dquo;晁老师。”

  然后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小姑娘身上。

  应该就是牌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不是很高，很白，像是贫血的那种白，又瘦，不过还有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眼睛乌溜溜的，大极了，此刻下巴埋进围巾里，齐刘海把眉毛遮住，看上去双眼像占了她半边脸。

  她牵在晁的手心里，看见向挽，跃跃欲试地想要过来。

  小腿刚打了个圈儿，又被晁风轻云淡地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