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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齐聚（第1页）

覃柔戴着帷帽，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她在帷帽的遮挡下无限翻白眼，反正对方也看不到。

语气却是格外平淡，“高大人拿了想要的就消失不见，一晃三个月，不知大人答应我的事办的如何了？”

高谦唇角含笑，“自然是有结果了我才来找你，否则也不敢。”

覃柔声音里尽数诧异，“我何时能从高大人口中听到不敢二字？真是稀了奇了。”

她正欲再问，却听卖饼的门口起了好一阵喧哗。

瞥眼看过去，却见是个青衣书生模样的在烧饼铺门口，裴清意一改平日里的平和沉静，也与之争执起来，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住了。

身后的玉珠随后就‘咦’了一声。

覃柔问：“你认识？”

玉珠有些尴尬，却还是解释，“清意姑娘上次教训过此人，据说还是言哥儿的同窗。”

说曹操曹操就到，玉珠刚说完这话，就瞧见裴言的身影出现。

只是他从人群中一跃而出，挡住了裴清意因气愤而摔出来的擀面杖，闷响一声替书生扛了，打在他背上，吓得本来还想继续动手的裴清意也没了动作。

覃柔下意识奔走过去，蹙着眉吩咐玉珠将人扶进铺子里去。

裴言还想说话，似乎察觉到帷帽下的覃柔面色不好看，心下不敢惹她生气，连对公孙龄有想说的也通通咽了回去，老老实实跟着进了铺子坐下。

然而公孙龄并未离开，毕竟裴言为他受了

这一下，他即便要和裴言绝交，此时离开却也不是君子所为，于是也跟着进了去。

小小的铺子里顿时塞满了不买饼的闲人。

外头的顾客看完了热闹，却才记起腹中空空，于是高声催促，“小老板，你这肉夹饼子还卖不卖了?”

“对啊，打架归打架，饼还卖不卖，我媳妇等着吃呢！”

......

裴清意沉默片刻，高声一句，“卖，当然卖！”生意哪有不做的，她和娘还指着这吃饭呢。

公孙龄看着渐渐卖空的饼，不由吸了吸鼻子，有些愁地挨着裴言坐下，“这肉夹饼怎么做的？闻着香——听说吃起来也香，今早上在家里瞧着我娘吃了半个，我也想吃来着，我娘却说读书人不该为口腹之欲，愣是不让我吃，我才不信，隔壁大娘给她送了半个来，她吸溜口水哪里舍得让我吃......没想到，”他瞧了一眼忙活的裴清意，咂摸了两下嘴，有些不甘心，“没想到竟然是她开的。”

“京都的饼大多是汤饼、蒸饼、再不然便是细饼，清意的饼用干烙的手法将面团里的水汽烤干——此法也是骰外金罗国地的吃法，饼面焦香里头软乎，再从中间破开，加了卤汁浸泡过的牛肉碎或猪肉碎，吃的时候卤汁已经沉浸在饼中，一口下去——”覃柔的声音似乎有种独特的魔力，描述吃食的时候也带了几分可口似的。

她已经摘了帷帽，不能过于直

白地翻白眼，只能略瞥了高谦一眼，鼻中哼哼，“有些人自然是不愿意吃‘这种地方’的吃食，只能是没口福咯。”

玉珠睁大眼睛瞧着那排列好的一个个，又听覃柔说的口水都泛起，赶紧去揽了两只来吃，一个破分作两边，和禾娘分了一边，另两半放在覃柔面前，一口下去忍不住夸赞，“清意姑娘手艺和记性都不错，姑娘只说了一遍她就记住了，还能做的这么好吃。”

公孙龄看了看裴清意的背影，似乎怕她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眼馋地扫了一眼玉珠，颇有些委屈。

他不就想吃个饼么。

覃柔没空理他们，只挨着裴言另旁坐下，瞧他多日不见，神色更加憔悴低沉，不免有些忧心关切，“言哥儿，瞧你这样怕是没个好时候，即便是想挣前程，也不必如此拼命啊，这样拼命只怕是前程有了，却没命享，可不就是叹事一桩？”

“嗯。”见她关切，裴言原本还低沉着的眼中瞬间亮起一阵光，“你的关心，我自然是要听的。”

他还稍显少年人的面庞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漆黑的眼与薄唇一个下垂一个上扬，像是眼里只装的下她一个人似的，满心满肺的欢喜。

他没有称呼姨妈，而是说......你。

听他这样说，覃柔心底莫名涌现出一抹怪异。

这种感觉与裴扬平面对面时不同，他只会教她如有条花色斑斓的毒蛇吐着信子往她脸上滑动。

裴言，也是一条小蛇，但是如往她莫名处深处钻的小蛇，不冷，却也不热，钻过后，那些怪异的感觉便慢慢涌入心头，成了她如今的感受。

二人的举动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却悉数被高谦收入眼中。

他收了眼角的笑意，想要强行挤入二人的对话似的，“我今日是有意来寻你的，要紧事若是不说待会我可就走了。”

听他这话语气是冷冰冰的，人也一如往常让人提着心说话。

可现在听着总有点怪异感，莫名其妙让覃柔想起幼年时养的那只争宠的黑毛小狗。

回头去看，高谦高大宽阔的身躯与阴沉沉的目光又实在是和劳什子小狗八竿子打不着。

覃柔原本还想查看裴言背上的伤势，听高谦这样说只好唤禾娘去买些药油，自己先跟着高谦去了隔壁的小酒楼。

裴言的目光一直尾随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时瞬间暗沉，抿了抿唇，不语。

叫了壶茶，这次换玉珠与长平守在外头。

玉珠是个碎嘴，不似禾娘一般有事心里搁，也很有提防心不会与长平多说什么，她看了眼穿的黑漆漆的长平，有些好奇：“你是高大人的家奴吗？”

京都的豪门大多会培养和公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厮长随，这些人或是笔墨书童、或是学些拳脚护卫、再有些能干的......理床叠被早晚伺候，也是有的。

玉珠之前看过不少话本子，心里对这身份很好奇，想着长平日夜

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