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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澹目光不自觉失落,又停在前边人的后脑勺上。
她现在会不会就是在哭。
若是她哭了……
要怎么办。
他毫无准备地想到这四个字,有一刹那觉得自己跟呆头鹅也没有什么差别。
终于他想到一个或许也并不怎么聪明的花招,迈开长腿上前一步。
沈遥凌感觉到身边有人走上来,在拥挤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侧了下身,似乎是为了不碰到她的肩膀,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打算附上一个同样有礼仪的浅笑,在看清人的瞬间下意识顿了顿,于是瞪着对方而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并不那么礼貌。
好在过了两个瞬间,沈遥凌又想起来自己给自己写下的判词。
便很快恢复如常,又从容地展开了嘴角,微微笑着看宁澹:“宁公子。”
“沈遥凌。”宁澹也叫了她一声,并且在同一个瞬间发现她并没有在哭,或许只是方才眼睛里进了一点灰尘。
宁澹视线微微下移,但又没有垂落太多,只是与她的目光将将错开,闷声道,“你……”
他的话没能一次性说完。
沈遥凌忽然打断了他,圆乎乎的眼珠里有些惊讶:“你受寒了?”
沈遥凌是下意识出口的。
宁澹的嗓音与平时很不同,不对,要说非常不同,倒也没有,只是带着闷闷的鼻音。不过沈遥凌对他实在熟悉,所以这点区别,在沈遥凌听来简直是非常明显。
宁澹也会患上风寒这件事,让沈遥凌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可是剑挑江湖的人物,想听到他打喷嚏……就跟想听到寺庙里的佛像开口说南无阿弥陀佛一样艰难。
沈遥凌眼珠很大,使她目光上挑时有种天然的纯真和好奇。
宁澹看着她怔住,要说的话也忘了说。
那夜在深冬里吹了半夜的冷风,他是有些风寒症状。
不过已经差不多好全了,也无需用药。
沈遥凌,这是在关心他。
宁澹脑袋里有些轻飘飘的。
沈遥凌看了看他的左手,又看了看他沉默的眼睛。
提醒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宁澹好似一架卡壳的水车,被这句话拨动了一下,又吱吱嘎嘎地转动起来。
“我……”
他回想着,但想得依旧不是很清楚,有些胡乱地说:“你看你荷包里,有一只玉葫芦。”
沈遥凌愣了下,找了找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
宁澹一边问着,一边抬起右手在沈遥凌面前晃了下,想要引开她的注意力。
但沈遥凌的目光并没有顺着他的心意移到右边来,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左侧,低头说:“因为在你的手上啊。”
“……”
宁澹僵住了。
他倏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摊开的手心上掌纹平整,躺着一只精巧的玉葫芦。
宁澹沉默得越发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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