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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婆子说到：“你婆婆那人，小时候可不见对她那个女儿那么好。现下竟愿意让她在家里吃白饭就算了，怎的，怎的还愿意出聘礼给她外孙娶妻？”

  “因为，张春花说，她想让她儿子跟了大丫它爹，这样，就是给他张家传宗接代了。”

  王婆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沈嘉听着火气直冒：“哪来这么好的事儿？本来就是在家里白吃白住，这改不改的，对她有什么影响？凭什么还要牺牲大丫的一辈子去给他铺路？”

  似乎刚刚那一番宣泄已经耗尽了张翠兰所有的力气，她又恢复了最开始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样子，像是失去牵引的提线木偶。

  看着张翠兰这副模样，沈嘉耐住心中火气：“张婶儿，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看着大丫往火坑里跳。这事儿，也不能是毫无办法的吧？。”时代不同看法不同，沈嘉心里有了想法，试探的问。

  除了丢人，说出来又能有什么用呢？自己还能怎么办？

  张翠兰下半张的弧度死死的绷着，依旧一声不吭。

  沈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若是，若是张婶儿可以和离，把大丫带走……”

  “沈丫头！”王婆子打断沈嘉，满脸的不赞同，“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挂在嘴上。张翠兰也是一个瑟缩，似是被这个说法惊着了。

  沈嘉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她小姑就可以和离带着孩子回来，张婶儿就不行了？”

  王婆子有些头疼，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动不动就把和离放在嘴边，“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这些事情了？这和离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两个的态度让沈嘉心里堵得慌，君若无情我便休，好聚好散，有什么不能说的？若是和离了，现在所有的问题便不都解决了。

  沈嘉张张嘴，本欲再试图说服二人，却被王婆子责备的眼神制止了。一股无力感席卷了沈嘉整个人，整个人都哑了火。闷头说了一句厨房还有些事就离开了堂屋。

  王婆子哪能没看出沈嘉的不开心，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张翠兰说到：“翠兰儿，你别介意。沈丫头她也是着急，没其他意思。”

  “我晓得的。”张翠兰轻声回答。若不是沈嘉收留，自己连个喘息之地都没有，她的好心，她是知道的。

  沈嘉一个人呆在厨房里生闷气，想了想心里又有些后悔。是自己有些突兀了，这里是古代，不是思想更加开放的现代。在现代可以更加自由提出的离婚在古代来说真不是一回事儿。

  叹了一口气，呆在厨房也没什么事做。沈嘉打算做个甜品给张丽吃。看着小姑娘那样子，她真是心里疼。

  现下她也不愿意和人说话，希望甜食能让她心情变好点吧。

  在鸡蛋里加上白糖，完全打散成有细碎泡沫的样子。本来打算给张奕鸣做甜品的牛奶派上了大用场。牛奶倒进锅里，慢慢加热到边缘开始冒小泡泡的样子。热牛奶慢慢的滴入蛋液当中，一边倒一边搅拌。

  切上一个柠檬，加上几滴汁水搅拌均匀，把浮沫细细去掉，就上锅蒸了。沈嘉蹲在灶前，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呆。

  上完课提着食盒急急赶回来的张奕鸣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嘉这一副霜打茄子的萎靡样。

  中午给他送饭的是个他不认识的大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当时就有些慌乱，最后在那人的解释下，一知半解。下午也一直担心着家里，本看着正厅的大门开着，他还想是不是王婆子和沈嘉都在哪里。结果他中途听着厨房有响动，果断换了路线，直觉告诉他沈嘉应该在这里。

  人是找到了，就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平复自己因为赶路有些紊乱的呼吸，向沈嘉走去。

  感觉有人靠近，沈嘉抬头就看见了张奕鸣，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又蔫了下去。戳戳灶里的火，没精打采的：“你回来了啊。”

  张奕鸣没有错过沈嘉刚刚眼睛亮晶晶的一瞬间，像是小动物看见了自己依赖的人，看得人心都化了。他也不顾灶前的柴会不会蹭脏衣服，直接蹲在沈嘉面前，放软了声音，“你这是怎么了？”

  沈嘉摆弄着火钳没有说话，她看见张奕鸣回来的时候开心一下，她下意识的觉得张奕鸣肯定懂她。

  可是她转念一想，张奕鸣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啊，还是精通三纲五常的读书人。屋子里同为女人的二人都不懂，自己和他又能说什么呢。

  越想越气闷的沈嘉完全不想和张奕鸣说话，“没什么。”起身从另一边绕开去看蒸的布丁。

  蹲在灶前的张奕鸣：“……”

  蒸好的布丁表面平滑，散着淡淡的奶香。看见又一样美食从自己手里诞生的样子，沈嘉心里的郁气消散了几分。

  美食的治愈性，不仅仅在于品尝的瞬间，也在制作的过程。

  感觉自己有些被无视的张奕鸣摸摸鼻子自己站了起来，看见沈嘉准备了甜食，默默往她身后移，准备好接手的准备。

  本来都准备抬手的张奕鸣看见沈嘉端着就走了，道谢的话卡在了喉咙。

  这是，生了什么？

  张奕鸣独自一人站在厨房凌乱，心情很是复杂。那知道走了没两步的沈嘉又倒了回来，闷闷的说：“锅里还有，你端的时候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