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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一袭月白锦袍,唇上留着两撇胡须,眸子里精光闪烁:“许是令尊当年走的急,还没来得及说明!”
苏长靖瞟一眼严重毁容,却满目傲然的孙伟光,心里皱起眉头,碧莹体弱多病,他也不想给她找多高门弟的婆家,夫君长的难看些没关系,没本事也没关系,能疼爱碧莹,关怀碧莹,他就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面前这名晚辈,明显是个脾气不好又眼高于顶的人,别说他毁了容,变成了这副模样,就算他风度翩翩,是青龙国第一美男子,他也绝不会将女儿嫁他。
“父亲的性子和顺,不喜乾纲独断,事关碧莹的终身大事,他定会与本将军商量,绝不会擅做主张,定国公之言,本将军不敢苟同。”
苏长靖的断然拒绝听得孙伟光目光一寒,大手一握,就要动手,定国公伸手拉住了他,呵呵笑着,拿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这是当年我与令尊交换的信物,还请苏将军过目!”
苏长靖利眸一凝,伸手接过了玉佩,玉佩是浅绿色的,玉质剔透,价值不菲,正面雕刻着一簇兰花,飘逸,精致!
“我听闻祖父最宝贝的玉佩共有四块,分别雕刻梅兰竹菊,祖父过世时,父亲想给他做陪葬,却怎么都没寻到那块雕刻了兰花的,想不到在这位定国公手里!”苏碧莹凑在沐雨棠耳边小声嘀咕,眼睛里满是疑惑,祖父瞒着家人给她定了婚事?怎么听都不对劲。
沐雨棠蹙蹙眉,人最宝贝的东西,都是从不离身的,非特殊原因,绝不会轻易送人,就算苏外公想为表姐定婚,完全可以拿别的东西做信物,用他最喜欢的玉佩,总显得刻意了些,就像是唯恐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定下的婚事一样。
苏长靖细细摩挲着小巧的玉佩,感受着那熟悉的光滑触感,目光幽深,这确实是父亲的玉佩:
“家父过世时,定国公还没有离京赴任,那时为何不拿出信物述说此事?就算定国公悲伤难过,一时忘记,这么多年进京述职,就没空向本将军提一提?”
突然间的就拿着信物前来提亲,他着实吃惊不小。
定国侯轻轻一叹,满目伤感:“本侯以为令尊已经将事情告知了苏将军,故而没有提醒。”苏老先生和苏长靖是亲生父子,父子间做事没有通气,关他定国侯什么事。
定国侯巧妙一句,驳回了苏长靖的所有理由,苏长靖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一双眸子微微眯起:“请问定国公,与父亲定下婚约的日期是哪年哪月哪日?”
定国公轻捋胡须,呵呵笑着,对答如流:“天元三十年的三月十七日,可怜令尊到了第二天就与世长辞,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件喜事。”
望着定国公眼睛里的悲伤、哀叹,苏长靖沉稳的俊颜冷若冰霜:“事隔十六年,定国公记的可真清楚,可是定国公,撒谎也请你想个合适的理由,我父亲过世前,一直在为宸王造反一事喊冤,忙的夜不能寝,头全白,还有空闲与你定碧莹的婚约?”
沐雨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宸王是造反的反贼,苏外公居然为他喊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国公听闻他的话,面色阴沉下来:“苏将军,宸王造反是先帝所判,铁证如山,你居然还在为他喊冤,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定国侯,咱们谈论的是碧莹的婚事,本将军不过说了些父亲做过的事情,又没说宸王是冤枉的,你何必那么紧张?”苏将军沉稳的言词一字一顿,暗带凌厉,听的定国侯面色微变。
孙伟光见状,上前一步,皱着眉头道:“苏将军,咱们就不要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您嫁不嫁女儿?”
苏将军薄唇轻启,慎重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嫁!”
孙伟光闻言,没有震怒,不屑的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听闻贵府千金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本公子也不怎么感兴,可咱们两家的婚约摆在这里,若是苏将军不守诺言,岂不是让人耻笑?不如这样,将您的外甥女沐雨棠嫁我,咱们两家的婚约,也算完成了。”
“混账。”苏将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凌厉的气势迫人心弦:“雨棠有父有母,本将军岂能擅自插手她的婚事?况且,就孙公子这样的人才,我们苏家和雨棠都消受不起,两位请回,恕不远送!”
强势的下了逐客令,毫无商量的余地,沐雨棠忍不住暗暗赞叹,真是强悍,这样真心为子女的长辈,最值得人尊敬。
定国公一张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放低姿态求娶,苏长靖居然半点面子都不给,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苏长靖,婚约是苏老先生亲自定下,你拒婚是陷苏老先生于不义,你想让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言词凿凿的犀利话语,听的苏长靖紧紧皱起眉头,父亲一世清名,他绝不能让他老人家死后名声毁于一旦,但是,他更不想牺牲碧莹,她体弱多病,已经够苦了,再嫁个这样的夫君,日子要怎么过?
“如果舅舅答应了你们的求娶,外公才会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定国公父子嚣张跋扈,将苏长靖逼往绝路。
父亲的清名,女儿的幸福,他难以决择,他是个孝顺的儿子,称职的父亲,沐雨棠不忍再看他为难,大步走进了客厅,冷冷望着定国公父子:
“你们根本就不是真心求娶,表姐嫁过去也得不到善待,舅舅只是下了逐客令,没将你们乱棍打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阳光下的女子,一身水蓝侧风而立,绝美至极的面容宛若蒙了一层千年寒冰,冷寒至极,高贵清的气势透着凌厉。
定国公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你怎知我们没有诚心?”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也敢跑出来指责他。
沐雨棠冷冷一笑:“如果你们真有诚心,孙公子就不会在公主的寿宴上言词凿凿的说要娶我?定国侯,别告诉我们,来将军之前,孙公子都不知道他和表姐的婚约?”
定国侯闻言,狠狠瞪了孙伟光一眼,这个儿子,就知道给他惹事,苏家的婚约,他们绝不能放弃:“他是一时酒醉,口出狂言,怎能当真?”
孙伟光踏进公主府宴会厅时,清清醒醒,嚣张跋扈的不得了,酒醉?真会找理由!
沐雨棠嘴角弯起嘲讽的笑:“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定国公怎知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就算他是醉了酒,在胡言乱语,那您可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娶表姐,改娶我,他现在可是完全清醒着,没醉吧,这是一个有诚心的人说的话吗?”
定国侯被呛的哑口无言,面色阴沉着,斜瞟了孙伟光一眼,都是这个混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家的婚事还没落定,他就急着招惹其他女子。
孙伟光大大的怪眼睛里精光四射,他知道沐雨棠是苏长靖的外甥女,却没想到她会在今天来苏府,还碰巧遇到他和父亲求娶苏碧莹,更没料到,她牙尖嘴利,将他这一向厉害的父亲都说的哑口无言了。
呵呵,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玩物,放到家里,狠狠折磨,绝对其乐无穷。
苏长靖面色阴沉:“定国公,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拒绝婚事毁了父亲清名,可你们是怎么做的?明里逼着本将军嫁女儿,暗里求娶本将军的外甥女,一夫同天娶两名正妻,你们这副做派很光彩?你们的诚意很足?就不怕传扬出去,京城的百姓们笑掉大牙?”
定国侯紧紧皱起眉头,舒长靖在嘲讽他没有诚心,不自量力,事实如此,他无言多说,都是那个臭小子坏了好事,他们理亏在先,已经没有足够的理由胁迫苏长靖,再留下去,也只会受辱,大气的站起身道:“本侯有些累了,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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