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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暗局（3）

  &1dquo;哎呀。”吕无靥一拍脑袋，道，&1dquo;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好，不好，鱼生要是冰镇得太久，味道可就不鲜活了。”恶魔们相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元畏鲸狠狠地咬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掌轩摇头道：&1dquo;方伐柯，方大才子，好得很，好得很呐。”诘忍也叹道：&1dquo;贫僧与你莫逆之交，竟然还不知你如此人面兽心。善哉善哉，贫僧口吐粗言，犯了嗔戒，佛祖莫怪。”

  龙子轶奇道：&1dquo;诘忍大师这话就奇了，我们九个哪一个不是&1squo;人面兽心’呢？”

  姜沣心中激动，忍不住质问道：&1dquo;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声音嘶哑，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方伐柯道：&1dquo;这是思想的战争，不是个人恩怨。”

  &1dquo;不错。”吕无靥负手而立，缓缓道：&1dquo;我们龙族经过数千年的拟态，终于变得和人一模一样，也终于夺取了对人类、对世界的统治权。历朝历代都有龙子执政，或暴，或虐，或冲，或缓。然而本朝&1squo;椒图’一族当政，心性内敛自闭，政治抱残守缺，守着京都这么点大的地方，外乡之人不能擅入，奇思异想不能擅传，清肃纷流，诛杀异己，故步自封，自娱自乐。须知江湖之大，暗涌纷纭，庞杂无序，又岂是规范能规范得了的？”

  &1dquo;天下之奇，莫过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需要思想的竞争，需要残酷的搏杀才有意思。&1squo;椒图’一脉固守其族的本性，废开放之政而自闭，驳逆耳之言而自封，可不是治国的道理。治国要繁荣，繁荣先在一个&1squo;繁’字。无繁无荣，不破不立。只有&1squo;繁’，才能使世人竞争，才能建立一个我吕无靥梦想中的&1squo;人吃人’的国度。只有&1squo;人吃人’！只有残酷竞争！才是我等龙族，以及芸芸众生真正的拟态之道。”

  方伐柯鼓掌笑道：&1dquo;说的好，说的好，这&1squo;人吃人’的国度，正好是我冒险之天性的最佳土壤，就好比&1squo;如意坊’的黑街一般。要是像那皇帝小儿，可闷煞我也。”龙子轶听了这话，也不禁两眼光，狂笑起来。

  方伐柯走到诘忍面前，深深施礼，道：&1dquo;大和尚，可对不住了，我知道你心性慈悲，喜欢人间烟火，做和尚也做得不那么纯粹，好管些闲事。不过日日听你说太平盛世，说慈悲为怀，我也听得厌了，可没有&1squo;如意坊’的黑街更来得有些。”

  他想了想，又道：&1dquo;我本来并不知道吕家老夭的计划，也没有参与。不过那一夜，我从&1squo;陀摩’禅院外出，进了京都城内，跟踪德酷王子来到&1squo;颖园’，顺手牵羊偷了德酷王子收藏的木变石，却被觉了，堵在屋中——这我可没跟你们说——吕老夭突奇想，便邀我加入这个计划，我觉得他的设计很漂亮，漂亮得要命，我喜欢，就跟他结成了联盟。哈哈，多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

  他稍微一顿，狡狤地眨眨眼，道：&1dquo;吕老夭，龙魔王，吸血鬼，跟这些家伙同谋大事，真是够刺激的。不过嘛，与虎谋皮，也是一种冒险的乐。”

  吕无靥笑道：&1dquo;不错，正是一种乐。我已经想好了我们马上要建立的&1squo;人吃人’国度的名号了，就以我的姓&1squo;吕’字命名，须知这个&1squo;吕’字，可是两张嘴，多能吃呀。啊？哈哈，哈哈！”

  群魔狂笑，声震屋瓦，云台外面本已大亮的天空，猛地阴沉下去，浓云密布。似乎苍天看到这一幕血腥华丽的大戏，都忍不住悚然抖。这时，一直苍白着脸，一声不吭的皇帝忽然仰天长叹：&1dquo;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命啊，都是命。”

  吕无靥收笑肃立，道：&1dquo;天命不可违，此乃大势所趋。你徒然计算，那是螳臂挡车，却不料自己所有的计算都算不过天。我龙族承天载运，拟态求生，顺应天道，你的诸般作为，都是逆天行事。我不过顺应天道而已，计算才能步步高过了你。天道不明，怎作天子？忠奸不分，枉为帝皇！邢老大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杀忠臣，养虎患，是为见事不明；帝国江河日下，你却抱残守缺，毫无进取之心，不敢稍变陈规陋习，是为处事不勇；姜家哥哥诸人与世无争，你要屠戮殆尽，是为大不义；登高俯仰，只看京畿寸地，对治国毫无方略，是为大不智。你不明不勇不义不智，这皇帝不当也罢。风水轮流，今年便轮到我吕无靥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皇帝顿时哑口无言，想到天阶之下杀了邢峻，不由追悔莫及。自断肱股，可怨不得旁人，在一边只是叹息抖。

  元畏鲸猛地大喝一声，吼道：&1dquo;多说无益！老九，你当皇帝也罢，割据称王也罢，都好神气啊。天道不公，我等也无话说。邢老大天生神武，忠义两全，最后竟也死于你这恶魔的计算，我恨不能生食汝肉，只恨苍天无眼，不能假我手取你性命，我死后化了厉鬼，也要找你索命！！”

  吕无靥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甚是奇特，盯了半晌，绽出一抹淘气的笑容，拍拍胸口道：&1dquo;呵呵，好大义凛然！好正气逼人啊！真是吓死人啦。元家哥哥，原来你是想死？可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