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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默不作声，只是向水面乱砸，待手中精巧石块都砸完，成之轩才舒了一口气。

  苏磊笑道：&1dquo;还砸么？”

  成之轩摇头道：&1dquo;不砸啦。”

  苏磊又道：&1dquo;还烦心么？”

  成之轩这回却不答话，只看着浅溪水面一圈圈水纹荡开。

  苏磊道：&1dquo;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可烦心的呢？”

  成之轩抿抿唇，道：&1dquo;我也说不好。刚才杨大侠叫我把盒子交给云彻，不知怎的，我心里便不大开心。我也不知怎么了——那盒子本就是他们取出来的，可我——”

  他呆了一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低头道：&1dquo;之前在难过江渡口，杨大侠分明说盒子仍是交给我保管，今日怎的又要了回去——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倒像是丢了东西。”

  苏磊笑道：&1dquo;你可不就是丢了东西么。”

  成之轩一愣，道：&1dquo;可那盒子本就不是我的啊。”

  苏磊摇头道：&1dquo;我说的不是盒子。”

  成之轩不解道：&1dquo;那是？”

  苏磊转头，遥遥指向小屋道：&1dquo;你瞧，丁姑娘晕船，下了船便去休息了，咱们俩在这边，关师傅同他的徒弟在准备吃喝，杨大侠文女侠以及云彻刘家兄妹那些人，仍是在一起谈话，却并不叫我们。”

  成之轩仍不解其意，傻呆呆道：&1dquo;那是自然。他们从一开始聚集筹划到后来闯入无风岭，又到逃出来一路北上，这么多天出生入死多少艰险都在一起，咱们只是这几日才过来，对他们这些筹划又无参与，相互又不熟，他们同咱们自然没有那么多话好说。”

  苏磊点头道：&1dquo;便是如此了。”

  成之轩只呆看他，他却没再说什么，只叹了一声。

  苏磊虽未明说，成之轩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自己想了一会儿，也便想明白了，涩声道：&1dquo;大哥你是说——他们并不信我，未把我当做自己人么？”

  苏磊叹道：&1dquo;所以我才说你丢了东西了，你是把自己丢在他们这些人之外了——他们本就是聚在一起精心策划干这件事的，此事事关重大，他们那些人全是精心挑选可靠之人，不容外人轻易知晓介入，生怕走漏风声坏了事情，这些人已在一起出生入死许多天，你只是这几天才突然闯进来——若不是熊大侠自知命不久矣，将盒子交给了你，你本来绝不会与他们这件事有一丝关联。你本就不是他们同伴，他们之前所经历的所筹谋的你全不知，盒子在你手上，他们自然要同你一起向北，如今盒子已还给人家，倒显得你是更与他们生疏，格格不入了。”

  成之轩一时心内五味杂陈，低声道：&1dquo;若是他们之前也找上我，我肯定是愿去的，再艰险也愿去——大哥，你说，他们召集来的那些高手已在前方，人手足够了，杨大侠还会愿意相信我们，叫我们同去北方么？”

  第23章夜风寒凉

  苏磊半晌才又道：&1dquo;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此重要之事，若是杨大侠他们觉得为稳妥起见，不让我们这些外人同行，也是应当的。”

  成之轩勉强一笑，道：&1dquo;我也是这样想。事办成了便好，我也没什么不甘的。大哥，你先去歇着罢，我想再坐一会儿。”

  苏磊拍拍他肩，转身离去。成之轩又坐在溪畔看水观鱼，离水太近浸湿了衣角也懒得再动一下。

  不知坐了多久，后面又响起衣袂飘动之声，方列哒哒跑过来道：&1dquo;成大哥，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了你许久。”

  成之轩笑道：&1dquo;你找我做什么，又和丁姑娘打架啦？”

  方列忙摇头道：&1dquo;我才不想理她，我就是自己呆着无的很，苏大哥也不见踪影，都没人同我说话。”

  成之轩哦了一声道：&1dquo;杨大侠他们——都还在忙么？”

  方列点头，漫不经心道：&1dquo;是啊，许是在商量之后怎么走罢。”

  成之轩喃喃道：&1dquo;他们必然是会布置的周到妥当。”

  方列嗯了一声，半晌，忽道：&1dquo;一路向北，我也快到家啦。”

  成之轩一怔，想起他说过去云天府探亲，便笑道：&1dquo;可不是，越向北走便离云天府越近了。”

  方列背着手在成之轩身后来回走动，又道：&1dquo;等我回了家，成大哥你若是得空，可以去找我玩儿，这些天你一直很照顾我，我心里也很感激，等你去我家了，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成之轩听他如此说，转脸见他仍略显稚嫩的面庞上全是郑重，一时心内热乎起来，笑道：&1dquo;我哪里照顾你了！若不是遇见我，你怎会这几日连打了几次架，还受了些伤。你回家前可得全好了，不然回家只怕你父母兄长都要好一阵心疼哩。”

  方列扁嘴道：&1dquo;我倒是也很少吃这些苦头。原先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武功挺厉害，出来才现江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大不得。”

  成之轩笑道：&1dquo;我初时也是这样想，那时候还是你和丁姑娘宽慰我。说起来能一下遇见这许多高手也是极为难得，我在家时可也见不到。”

  方列道：&1dquo;成大哥，你家是在南方么？听闻那里烟雨温柔，秀丽之极，只一场轻风都能叫人心内温软起来。这江湖何等广阔，我心里也总想着多走走看看，长些见识，可总是不得外出，更是从来没去过南方，你跟我讲讲你家乡的事好么？也算是我在心中去了一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