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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现在就放了我。”

顾甑不但不放，还用力抱紧她：“窈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成婚前，曾等了我一夜。”

宋窈身子猛地一僵，她怎么都没想到，顾甑会提起这件事。

当时那一夜，宋窈从满心希望，等到心灰意冷，那晚宋窈等的有多煎熬，现在她就有多恨顾甑：“是啊！我在成婚前等了你整整一夜，只要你当时肯来，那我必不会嫁给璧哥哥。可是顾甑，你没有来。”

当时顾甑在吴阳，在还是藩王的当今陛下身边。

宋窈要嫁给沈怀璧的消息，早在他们成婚的前一个月，顾甑便知道了，可当时他忙着为尚是藩王的当今陛下筹划大业。

在宋窈与权势面前，顾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对不起，窈窈。”顾甑抱紧宋窈，哑着声向她道歉，“窈窈，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

宋窈听到顾甑这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最开始，宋窈一直不明白，为何当初沈家上门提亲后，她提出若顾甑在成婚前来找她，她就嫁给顾甑，宋老爹会那般爽快答应，并且笃定说顾甑绝对不可能会来。

后来，宋窈明白了。

第一，那些年是她单方面喜欢顾甑，而顾甑从未对她流露出半分喜欢。第二，她与权势相比，顾甑会毫不犹豫选择权势。还有一个原因——

“顾甑，你当时没来，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他仗着她喜欢他，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会为了他违抗父母之命逃婚罢了。

宋窈这话一出，顾甑身子瞬间猛地紧绷了一下，宋窈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宋窈的喜欢，向来是坦荡而炙热。她可以接受顾甑不喜欢她，可她不能接受，顾甑利用她的喜欢。所以在那天天明顾甑没来时，宋窈便将顾甑从她的心里剜掉了。

“顾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为了权势舍弃我，即便没有怀璧哥哥，那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宋窈曾经那么喜欢他，顾甑不相信，她就这么决绝的不喜欢他了。

“窈窈，我选权势也是被逼无奈的。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是在被人欺负中长大的……”

顾甑出身微末，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在被人欺负。小时候是街上的混混，后来到了宋家，则是被盛京的权贵子弟欺负。那时候虽然每次他被人欺负时，宋窈都会保护他。可他顾甑这辈子，不可能永远靠宋窈一个女子保护。

那时候，顾甑便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要将从前欺负过他的人，挨个儿报复回去。

所以他拼命读书，想靠读书入仕改变命运。可在会试开考在即，他却被权贵废了右手。无人知道，在贡院那三天，看着周围人低头奋笔疾书的模样，而他提笔手都在打颤时，他的内心有绝望，有多恨。

有一天夜里，他甚至想过在贡院放一把火，与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可到最后，摸着宋窈为他做的护腕，他在考号里枯坐了一宿什么也没做。最后贡院大门打开后，他在宋家歇了两日，便与宋窈父女辞行离开盛京。

离开盛京那日，顾甑便发誓，他日再回盛京时，他要权势滔天，要将他从前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还给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后来他都做到了，可是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却已嫁为人妇，眼里也有了旁人。

最开始，顾甑其实并未生出抢宋窈的心思。

他从前总觉得，自己只想要权势，他并不喜欢宋窈。所以哪怕回到盛京后，发现宋窈已嫁为人妇了，他心里仍没有太大的触动。

直到有天夜里，他入宫赴宴。在人声鼎沸的孤独里，顾甑突然觉得很孤独。

他莫名就想到，自己入宫的路上，看见宋窈与沈怀璧一同夜游。那个曾经对着他笑的甜蜜的姑娘，正对着另外一个男子笑的很甜。

那一瞬，顾甑便生出将宋窈抢回来的心思。

所以他第一步将宋老爹调离盛京，构陷沈家，然后逼着宋窈与顾甑和离。他以为，宋窈曾经那么喜欢他，只有他好好哄一哄她，她便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再对他甜甜的笑。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宋窈竟然会恨他，恨到宁可死也要离开他。

当时在山崖下，看着浑身是血的宋窈，有一瞬间顾甑的呼吸都停滞了。可后来，峰回路转的是宋窈醒来后失忆了。

这简直是老天给他们重来的机会，所以顾甑便将他们之间的所有伤害全都剔除掉了，他用曾经的美好欺骗了宋窈，让宋窈还像从前那样对他。

可顾甑怎么都没想到，这场梦竟然会这么快就醒来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用自己凄惨的过去，试图让宋窈原谅他。

但从前心疼他的宋窈，此刻听完他说完从前的种种艰难之后，她瓷白的脸上没有半分心疼，有的只是一脸冷漠麻木。

顾甑心里咯噔一声，然后他就听宋窈反问：“所以因为你自己过去的不幸，你就要让我的人生变的跟你一样不幸么？”

“我不是，窈窈，我——”

“顾甑，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宋窈没给顾甑狡辩的机会，她的语气轻且坚定，“我宋窈这辈子的丈夫只有沈怀璧，有朝一日，我终会回到他身边。”

“你的丈夫是沈怀璧，那我呢？窈窈，那我呢？”顾甑让宋窈看着她，眼里全是急迫恳求，“窈窈，我就在你身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看你？”宋窈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看着顾甑，脸上全是嘲讽，“顾甑，我从前那么喜欢你，可你却对我不屑一顾。现在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何必要来惺惺作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