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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世瑜到了太庙的正堂前，微微吸了一口还散着淡淡油漆味的湿暖空气，伸手推开了门。

  外面阳光灿烂，太庙的正堂却因了门窗紧闭，显得幽深而冥阒。

  他等目力适应了里面的昏暗之后，穿过宽阔的通道，一直走向停了先祖灵位的神台前，焚了一柱散着浓檀气息的清香，cha在已经有了香火的炉鼎之中，然后跪在左侧的那张空蒲团上，伏地叩。

  右边的位置，已经有了一个人。那是霍世钧。他也是一身常服。他静静望着前头那丛袅袅生烟的香火，目光淡薄。

  &1dquo;你来了。”

  等霍世瑜叩完毕之后，霍世钧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转向他，这样说了一句。

  ☆、第89章终

  天兴三年，七月，洛京国子监前的圣文庙里，正在举行一场庄严而神圣的祭祀大典。

  时间往前回溯到两个月前的五月，实际掌控了洛京长达两年之久的大元虎师撤出这座城池，退往天门关外的兴庆府。六月，驻跸于金京的大元朝廷回迁完毕。七月，天兴皇帝诏天下，复礼固本，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故于修缮一的圣文庙里，举行一场由皇帝降香并作初献的盛大祭祀典礼。

  这一天的大成殿里，百官肃穆，伏地行三跪九叩之礼，皇帝亲至圣先师香案之前，上香祭酒。此时，四周响起了悠扬的礼乐，舞生们则献上文烈舞蹈，意寓圣人先贤垂衣拱手即可治理天下，四方太平。

  &1dquo;道德渊源，斯文之宗。功名糠秕，素王之风。硕兮斯牲，芬兮斯酒。绥我无疆，与天为久&he11ip;&he11ip;”

  主祭官用肃穆而高亢的唱音，领着数百人酌献，齐整的声音穿过殿堂重檐与其间的古柏yīn翳，仿佛随风送达天际的时候，几辆四驷的华盖马车正在一列士兵的护卫之下，悄无声息地经过文庙侧被重兵把守的街道，朝着北城门而去。

  这一行车马，穿过了城门，终于踏上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桑榆官道。城卒下跪恭送，城门两侧围观的百姓们则用敬畏的目光送这一队车马离去，直到长长的马队背影与其后的漫卷huang尘融成了一体。

  &1dquo;娘，我们要去哪里？”

  小海星终于放下竹卷帘的一角，回头问道。

  他问的，也正是仰贤和小鸦儿想要问的话。他们齐齐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善水透过竹帘，看了一眼马队前丈夫影影绰绰的背影，笑道：&1dquo;咱们去一个天很蓝，地很阔，牛羊在地上跑，能让你们无拘无束骑在马背上奔驰的地方，好不好？”

  即使坐在摇摆不定的马车里，仰贤的身板也是坐得直。听到母亲的话，并没说什么，眼睛里却微微闪着光芒。

  &1dquo;好。爹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鸦儿搂住了善水的腰，一张笑脸贴靠在了她的怀里。

  &1dquo;骑大马！骑大马！”

  最快乐的，就要数小海星了。他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学着骑马的样子，口里不停叫嚷，马车一个颠簸，他扑倒在地，爬起来却还笑嘻嘻地嚷个不停。

  霍世钧听着身后马车里隐隐传来的欢笑声，渐渐放缓马蹄，停在了路边，最后回望一眼已经在视线中淡成一团模糊影子的那道城墙。

  &1dquo;功名糠秕，素王之风。绥我无疆，与天为久&he11ip;&he11ip;”

  他的耳畔，似乎还隐隐回dang着随风送来的祭祀大典中的献唱。唇角渐渐勾起，闪出一丝似是讥嘲、又似自嘲的表qíng。终于霍然回头，收紧马腹，再次纵马赶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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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将退出洛京，也会退出天门关外，不再入关内一步。”

  &1dquo;你的jiao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