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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活下去（第2页）

安氏看见孩子闭着眼睡着了，外面下着小雨，想着留王婆过夜，但王婆执意要走，安氏只能让张父提个灯送下她。

张父在找油灯的空档，对王婆劝解道:“家里有空床，只不过是多一件被子的事情，外面在下着小雨，这个时候回去容易招风寒，王婆您看明天早上我送您回去怎样？”

王婆漫不经心说道:“没事呢，我身子骨正强硬着呢，这点雨算不了啥！”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在嘭嘭直跳，好像即将有大事降临在她的身上一般。

春天的天气没有规律，忽晴忽雨，本来点缀星星的天空，接连几个闪电劈来，把天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雷声也不绝于耳。

王婆这把年纪也算身轻矫健，见一旁的张父还在磨叽的找油灯，心中感觉异常烦躁，有些感觉不对劲，仿佛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样。

张父找了半天油灯还没找到，王婆眼看就要下大雨，心中打了一激灵，抱怨道:“这种天气有油灯有个锤子用，还不如跑快点。”

王婆想到这里，抹黑朝雨中跑去，只是跑着跑着，整个身躯都化成雨水，融入到夜色中。而世人关于接生婆王婆的记忆都戛然而止，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额，这盏油灯已经好久不用了，我拿它出来干嘛？”

张父纳闷的看着手中一盏破旧的油灯，半天都没想出自己要提油灯去干嘛？

“当家的，你在下面一个人嚷嚷干嘛，三个孩子都睡了，小声点。”

张父见状，神情恢复了过来，回复道:“没啥事，在下面松松筋骨。”

“行了，然后赶紧回来睡觉，估计是你做事别磨磨蹭蹭了，你去看看老大、老二他们被子盖了没有？把他们唔得严实一些，别让他们着凉。”

在安氏眼中沉睡的张家老三，此刻他的神智却化作一只灰不溜秋的蝴蝶，在脑海中飞来飞去，好不自在。

这时他看到深处有一些光芒，好奇之下，朝里面飞去。

那些光芒是由一个个碎片组成，这些碎片呈一字排列，有大有小，大的如鸡蛋，小的如尘埃，虽然大小不一，但都出独特的光芒。

待张三飞近光芒后，它的俩只翅膀突然被禁锢住，只能沿着光芒按照直线飞行。

排在第一个的碎片，犹如尘埃，光芒很暗淡，张三只有婴儿般的思维，本能的钻了进去。

只见这个碎片里面有一个刚出生婴儿，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张三他旁边游来游去，无论闹腾出多大动静，婴儿也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后来这小孩旁边出现几个大人，其中一个老头把手放在孩子脉搏上，没过多久，摇摇头，转身离去。躺在床上的一个女子把他抱起，眼睛中滴出几滴眼泪滴在小孩脸上。

这是屋外走进来一个服装异常华丽的男子，他将女子怀中的孩子抱过来打量一番，见孩子依旧禁闭着眼睛，四肢无法动弹。男子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凶狠的颜色，随手将孩子扔出了房外。

“扑通”一声，小孩重重落到石板上，屋内也传来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个碎片播放的视频戛然而止，又回到开头那个画面。

张家老三看了几遍，感觉无趣便退了出来，朝下个碎片飞去。

第二个碎片有半个米粒大小，刚进去看到的也是一个婴儿。跟第一个有所不同，婴儿身边的大人，对婴儿没有偏见，尽他们所能喂养他。

婴儿在几个大人喂养下，身躯慢慢变大，变成一个中年人，只是双目依旧禁闭，四肢无法动弹。碎片里面的时间不断快进。

三四十年后，婴儿身边出现最多的那个俏丽女子，变成了一个白苍苍的老人。

老婆婆看着床上的年轻人不断流眼泪，口中说着张三听不懂的话，其中有三个字反复出现。

最后老婆婆停止了哭泣，将头转向一旁，拿着枕头朝中年人的头压去，片刻后中年人仅有的呼吸也停止了，而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踏上一个凳子，将头伸进早就准备好的绳套里，俩脚一蹬，画面重新开始。

从第二个碎片出来后，张三看到自己蝴蝶身躯出现一点光芒，就跟第一个碎片的光芒差不多大小。他欣喜的转了俩圈，接着就朝下一个碎片飞去。

从第四个出来后，张三身躯的光芒变大一点点。后来他闲的无聊时，就听起身边人的对话，慢慢理解了它们意思。站在床边的人，他们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活下去”。

张三转了转身躯，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是“活”？他不是很懂，就朝下一个碎片飞去。后面几个碎片时间更长，不过大多数碎片中的主角，都一直躺在床上，好像一个装饰品一般，任人摆弄。

偶尔有一俩个，躺着躺着就苏醒过来，除了刚开始有奇怪的动作外，后面都趋于平淡。

张三现在很郁闷，虽然他现在能听懂旁人说的话，但是那些人对自己视作不见，因此分外无趣。

现在他能感到快乐的是，不同的碎片有不同的经历，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这是他唯一能满足的地方。经过一百多个碎片后，张三终于游到一个鸡蛋大小的碎片旁，

这个碎片光芒四射，一眼望去，是眼睛能看到的范围中，光芒最大的一个。他老早就盯上这个碎片了，因而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