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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五十岁，她生病，他一直都在陪伴她。

六十岁，镇子里的每一对年轻人都会说他们镇里有一对非常亲密的老夫妻，他们深爱彼此。

而有游人路过，看到那位老妇人在阳光下织毛衣的时候，上去要一杯水喝，被老人带回房子后看到墙壁上一张放大的婚纱照的时候，羡慕的说：这位小姐真漂亮啊，是您的女儿吗……不，那是年轻时候的您和您的丈夫吗？那位老人微笑着说，那是我和我最爱的人。

七十岁，当他垂垂老矣，依然吻了吻她的眉心，他说：“我梦到，自己的后半生是偷来的。”她抱着他说：“尊的生命，是从我这里偷走的，所以尊要对我负责啊。”

八十岁，他们一起晒太阳，两个两年人闭着眼睛，在周防尊没了呼吸的刹那，水远明河的灵魂也就此离开。

“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他说。

在离开的前一刻，她忽然看到一个长相好看的女人，那人现在的模样和水远明河一模一样，那个人走过来，轻轻的挑起了明河的下巴说：“你就是水远明河？咕噜很看好的那个人，任务完成度相当高的那个？”

明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侧过头，但问道：“你怎么知道咕噜的存在。”

那人卷了卷自己黑色的长发，笑眯眯的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道：“我啊，我是神明啊。

「神的话，是绝对的。」

「苟延残喘吧，活下去，然后杀了我。」

「你非常的优秀，不妨去试着抢夺别人的能力，成为神吧。那家伙帮了你那么多，你如果不杀了我，岂不是让他白费力气？」”

那个人，这样说道，此间咕噜一直沉默着，在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片虚无空间后，咕噜忽然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这是明河第一次见到咕噜的样子，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眉目间很干净，是那种不然尘世的干净。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但还是对她笑了笑，明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咕噜一直在笑，但似乎因为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河空手一伸，出现了一把剑在手里，直直的对准咕噜的位置。

少年模样的咕噜脸色更加苍白，他摇摇头，说着：“我不能说。”

——我在保护你，可我不能说。

这句话，是波风水门刻在心上的，咕噜作为能够掌控空间的人，自然知道了那句话。彼时他无心，并不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却有些懂了。

我在保护你，可我不能说。

我刻意的去骗你，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很孤独，一个人穿着和服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等待波风水门，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可怜的让人心疼。

所以我骗你，误导你，让你以为波风水门并不是攻略人物，这样你就会任务失败，但第一个任务你的完成度很高，不会在本质上影响到你，你只是有一点疼。接着你提前进入两个高危世界，如果任务完成的足够漂亮，或许有一日，你真的能完成弑神的任务。

——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疼痛的滋味，我以为，疼只是一种很寻常的感觉。对不起，现在我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了。

咕噜是神明无聊时候做出来的东西，他所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出来，掠夺别人的能力，再教她去弑神。

神明高高在上，无所畏惧，活得太久太久，久到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于是她造出了咕噜，让咕噜寻人杀死她，而咕噜，选择了水远明河。

明河她果然很聪明，任务总是完成得很好。她曾经很信任他，凭着他给她的直觉去做任务，然后碰的头破血流。于是，她再也不相信他了，她很聪明，早早的就学会了如何利用他。

咕噜是没有感情的，被制造出来的“人”。

空白的，就像是一张纸。

水远明河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即使咕噜被赋予了最高的智慧，最大的权利，他总是拿水远明河没办法的，他照顾她长大，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怕她死掉。在每一个任务的时候，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咕噜总是会站出来的。

弑神吧，我会看着你弑神。

水远明河。

只可惜，我或许不能看着你成为神明了。

少年露出一个苍白而美丽的笑容，眼神温柔的让人窒息，他的脸颊上忽然划下来一滴什么东西。

――这是，人类特有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