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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断案的事儿本官不擅长,还是交于你来吧。”
陶均山懒得管这档子事儿,推得一干二净,谢远岫也愿意让他承情,“职责所在。”
陶均山脸色稍缓,“谢大人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办完案早些回去。”
“不急。”
陶均山疑惑地朝谢远岫看去,后者掸了掸衣袖,连日奔波也不见丝毫疲惫,倒让陶均山有些刮目相看。
谢远岫道,“我谢府家眷因为流寇险些出事,流寇如此目无法纪,以防万一,大理寺还需再审一道,陶大人以为呢?”
陶均山沉吟片刻,点头道:“应该的。”
主事的是谢远岫,又是大理寺的人,陶均山一走,妇人便哭诉起来,大圣干嚎,只差把况莲儿和况力鼻尖城外流寇的穷凶极恶之徒,立刻压入牢中。
谢远岫让谢六捂住她的嘴巴,指着妇人脸上的伤口,问:“谁打的,出来。”
况莲儿上前。
“为何打她?”
“她造谣诬陷我的清白。”
谢远岫抬了抬下巴,谢六立刻退下,他问妇人,“你可有诬陷?”
“没有啊大人,这贱人天生狐媚,勾引男人,小人句句属实啊!”
“造谣诬陷者,轻则仗刑,重则割舌,你可想清楚了。”
妇人一愣,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况莲儿也当即轻抖了一下,指头掐进掌心,眼里浮现恐慌。
巷道之中静悄悄的,凌乱的脚步声更加明显。男人本来躲在墙后,被抓着领子一路拖到自家媳妇儿面前。
男人个子高,瘦长脸,看着颇为清癯,像个教书先生,此刻双腿发抖,跪在中间。
谢远岫十分疲惫,没有和他们耗神的打算。
他揉了揉眉心,“我问,你答,不可有虚言。”
男人声音颤抖,“小人明白。”
“况莲儿与你可有私情。”
男人张嘴愣住,顿时汗如雨下,背脊僵硬,妇人又在背后叫骂,惹得人心烦意乱,男人压着声,“闭嘴!”
“谢六。”
谢远岫声音疲惫,男人哀嚎惨叫,整个人被打在地上。
谢远岫视若无睹,让人按住惊叫的妇人,淡淡道:“下一个问题。”
一句虚言,一记重打,谢六收着力,不让人晕,却也能痛彻心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男人额上冷汗密布,终是忍不住,大喊道:“我从未和她有过关系,不过是买了几次豆腐,连话都不曾说过几次,大、大人,饶了我吧。”
“我不过是起了点意思罢了,再想去况莲儿不卖豆腐了,我想着就来看、看看罢了。”
青天白日,况莲儿一个寡妇独自在家,他却来看看。
妇人呆坐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丈夫,不久前两人还在家中争吵,男人说况莲儿对他笑,对他暗送秋波,狐媚子似的要勾他上床。
妇人顿时泪流满面,上前扑打,男人本就一身伤,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时不时抽动一下。
柳湘盈倚着窗,看着况莲儿被况力扶回房中,院门一关,况莲儿就甩开况力,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况力在院中站了会儿,去了偏房。
烛火尽消,柳湘盈眼中黑漆漆的,没有丝毫亮光。
屋内的烛火没点,薄薄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谢远岫悄无声息地站着,沐浴在月色与黑暗中。
柳湘盈开口,“大伯哥回来了,京郊一行可顺利?”
谢远岫走到月色中,月华溜到肩上,勾勒出挺括的身形,“肩上被流矢划过,受了点伤还未处理。”
月色透过窗棂,照亮了妇人驮着男人回去的艰难身影,在她脸上落下月白色的斑驳,显得脸色晦暗不清。
柳湘盈看着外面起伏的山峦,后背是宽厚的胸膛,下巴贴着温厚的掌心,缓慢摩挲,轻轻揉捏。
“回去,我给三哥上药吧。”
“这里也有药。”
“谢府的药好,虽然刺激但好得快。”柳湘盈蹭了蹭谢远岫的掌心,眼神平静,声音柔如春水,“好不好嘛,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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